搭讪不大成功的陆子勋拧开壶盖走过去接水，这时李牧突然抬起眼睛看过去。
李牧昨晚上一肚子火还没消下去，甚至认真想过要不忍一忍不靠谱的聂老板回去再换一个人？
但这一抬眼就愣了……
今天不出门，陆子勋又把人字拖换上了，昨天晚上一场大雨，今早有几分秋风瑟瑟的凉，但陆子勋身上还穿着那件洗的褪色的松松垮垮的T恤。
明明是在家，他还用一个看起来不算新的军用水壶接水。
李牧，“……”这到底是被张扬给坑到了什么程度？穷得简直接近解放前那些典型淳朴的劳动群众了，自己若是现在炒掉他，那岂不是成了仗势欺人的无良老板？
于是没等陆子勋转过身来，他就情不自禁地说：“……餐厅里有杯子。”
当然，陆子勋是不可能知道李牧丰富多彩的内心世界的，只是李牧突然主动自发地跟他说话了，他心里头着实有那么一丝的松快。
他扬了下手里的水壶，“我用这个。”
然后仰头喝水，但余光瞥见李牧转头道一边抬手扶抚住了额头。
对面是镜面墙，从里头能看见李牧闭眼皱眉一副暗悔不迭的样子。
悔什么？一分钟后陆子勋说：“你这部戏是下个月开机？”
李牧一怔，慢悠悠地转过头，“不是，是下周。”
陆子勋点头，转头看向窗外，“嗯。”
李牧，“……”好像又有什么不对？
两秒钟后李牧险些又呕出一口血来！
“……”不对！他昨天那么凶残到底哪里淳朴了？刚才不是还想着无论如何都不搭理他了吗？
陆子勋余光瞥了眼有些好笑又无奈，李牧这样一幅不想理他又忍不住跟他搭腔的样子，典型的食草动物的无害。
下午，女助理回来了，昨天李牧在电视台无故遭遇一身湿的事，虽然李牧自己不说，他们却是不得不弄清楚的。
就像那天酒会上李牧在露台上受到的惊吓，当时她去楼上的时候是因为得知某知名服装品牌的一位高层提前到了b城，她上去是想就其中一款明星产品的代言给李牧抜个头筹，结果当时事情闹成那样，负责安保工作的部门经理居然没管，这事没有白白过去的道理。
而那位经理跟那位服装高层是旧友，这正好，总之李牧受了委屈，作为补偿该出力他就得出。
她软磨硬泡，最后相谈甚欢事成了大家得利，总之娱乐圈随手一抓个个都是人精，于是忍让人家不会记你的情，反而会觉得你软柿子好捏。
但这回事情有点不同，她从监控里看到是张杨的时候就有点头疼，能掌掴影后的新人可见后台有多硬，张扬本人行事又无所顾忌。
“你以后遇着她就当没看见吧，究竟是张坦的女儿，等过了这段在计较，先忍忍吧。”
李牧也是上次宴会后才知道张杨的爸爸是谁，张坦的确有钱，而且他是靠外贸生意白手起家最终创造了自己的商业帝国，活脱脱的草根创业励志偶像。
但李牧听到这个名字就自动开启嫉恶如仇模式，“张坦也不是什么好人。”
上次张杨骂他的时候不是说“你的那个死透了的老师抢了别人的男人”吗？
可据李牧所知，这位照拂他走过最艰难时期的言老师没到二十岁就跟张坦在一起，糟糠之情，十多年的陪伴，而张坦功成名就后第一件事就是跟女人结婚，而且还是个结过婚丧了夫带着个拖油瓶的女人。
但据说那女人是张坦年少时就藏在心里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