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刘真亦谈话的是学校另一位主管人事的副校长，知道他和姜志平的关系，说话还算客气，没有过多为难他。
“有没有和女学生发生过不伦关系？”
“没有！”
“是否是以学分和毕业成绩为要挟性侵过女学生？”
“没有！”
“照片上的人是不是你？”
刘真亦实话实说，“是！”
“崔莎莎是你学生？”
“是我学生，是去年的毕业生。”
负责问话的副校长带着眼镜，坐在办公椅里，审视的目光盯着刘真亦。
“这个崔莎莎为什么要说你潜规则她？”
刘真亦坐在对面，“我比您更想知道答案，我没有侵犯过女学生，更没有以学分和毕业证要挟过任何人。”
“你说的情况，校里会去核实，”副校长合上笔记本，意味着这次谈话结束。
副校长缓和神色，“刘教授，你不用担心，如果你是被污蔑的，学校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
“不过，你得说实话，校里才能拿出应对措施。”
“我说的都是实话，那里面只有我的几张照片是真实的，其余的我不清楚。”
副校长欲言又止，“你的照片……”尴尬地轻笑一声，“刘教授你别误会，我只是随便问问，图片的角度，不是你自己拍的吧？”
来时的路上，刘真亦已经想好的应对之策，只要照片上没有出现陆寅，不过是几张照片而已，有合情合理的解释，完全能混淆过去。
副校长之前的那些问题，刘真亦有底气，对答如流，但对于这哥“随便问问”，他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刘真亦紧了紧搭在膝盖上的拳头，迟疑半晌，避重就轻，“我爱人拍的。”
这句依旧是实话，正式谈话已经结束，此时气氛表面上看起来很轻松，但刘真亦知道，只要他在这间屋子里说的所有话，都悉数被记录着。
以他对A大的了解，A大绝对不会允许出现损害学校声誉的事情。这会应该已经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任何一个谎言都会被戳破，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他不能撒谎，只能尽量换一种说法，日后东窗事发，不至于落得太过被动的局面。
副校长意外地看着刘真亦，“刘教授原来有女朋啊，那这事就好办了，很明显是有人想污了刘教授的清誉，张冠李戴，我A大绝对不会姑息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
副校长笑了笑，“你应该回去提醒你爱人一下，社交账号是不是泄露了。”
“谢谢！”
A大及时发布律师函，网络上所传我校教授刘某某潜规则催某某，经初步核实，崔某某在没有任何事实为依据的前提下，蓄意捏造诋毁我校教师声誉。
若继续有人传播不实消息，我方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刘真亦从校长办公室出来，走在路上，能明显感觉到学生们投向他的异样目光。
“就是他，听是玩大了女学生的肚子，简直就是禽兽。”
“那个学姐好惨啊，怎么遇到了这样的导师！”
“人面兽心，这种人，也配做A 大教授。”
“上流的人做下流的事。”
刘真亦提着手提包，面不改色地承受那些异样目光，他没有潜规则女学生，他没做错任何事。
清冷的目光扫视，这些曾经尊称他刘教授的这些学生。
“这位同学，说话要对自己负责，A大已经在网上发了律师函，如果你的网速不好，还没看到，我不介意单独给你发一份。”
十八九岁的小女生，嘴上功夫厉害，一听刘真亦要给她们律师函，脸色撒唰一下白了。
“走！走！走！”两个女生唯恐避之不及，灰溜溜逃走了。
八卦就像鸡蛋上的裂缝，不管鸡蛋本身臭不臭，都能在很短时间内招来无数苍蝇，苍蝇多了不臭的鸡蛋也臭了，谣言就像是插上了翅膀飞进这些苍蝇的耳朵。
刘真亦手上所有工作都被暂停了，手机在接二连三打进来几个电话之后，也被他关机了。
倏然间又无事可做了，他站在马路边，天气灰蒙蒙的，刚刚五月份的天气，空气中闷热的厉害，像是蒸桑拿似的。
刘真亦站在马路边，微微仰起头，闭着眼睛深吸一口气，没感觉到畅快，反而更添一丝烦闷。
“吧嗒！”一滴液体落在他的脸上。
他下意识抬手擦了一下脸，“要下雨了！”
“刘教授！”一道甜腻妩媚的声音飘了过来。
刘真亦抬眼看了过去。
女人一席米色长裙，深V领泄出大片胸部春光，她撑着一把黑雨伞，烈焰红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刘真亦反应了两秒，脱口而出，“催莎莎！”这副妖艳打扮和印象中始穿着卫衣牛仔裤的学生时代的崔莎莎简直是大相径庭。
刘真亦清冷俊秀的脸上爬上阴厉之色。他正想去找她呢，没想到崔莎莎倒是先找上门了。
崔莎莎伸手接了一滴落下的雨水，“下雨了，刘教授，能请我喝一杯咖啡吗？”
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分别放在刘真亦和崔莎莎面前。
刘真亦坐在崔莎莎对面，冷声质问，“崔莎莎同学，能解释一下吗？”
崔莎莎低头慢悠悠地搅拌刚端上来的咖啡，唇边勾起的弧度。
“没什么好解释的，因为我喜欢你啊，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喜欢上了你，刘教授忘了吗，我可是当年的优秀毕业生呢。”
“崔莎莎，你到底想做什么？”
崔莎莎不理会刘真亦的质问，自说自话，神色带着一丝苦涩的淡漠。
“可是你不喜欢我啊，我本科学的是汉语言文学，就是因为见到了你，我就发誓一定要考你的研究生，高中的时候，数学和物理就没及格过，光学工程对于我来说实在太难了，我为你熬灯苦学，头发哗啦啦地掉，为了考上你的研究生，你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还好，我终于成功了，我有更多的机会见到你。”
“可你呢，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哪怕是我成绩最好，你依然不理我，你哪怕看我一眼也好啊！”
崔莎莎阴恻恻的自顾自意淫，激得刘真亦胃内泛起一阵阵恶心，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真亦尽量平和的语调，“崔莎莎同学，如果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困惑，那我先对你说一句抱歉，我想知道，你在网上捏造……”
顿了一下，换了一个词，“写我潜规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遇到什么难事了，你可以直接来找我，为什么要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崔莎莎放下搅拌勺，“是遇到难事了，我是怕你不见我，才这么做的，我多想怀的是你的孩子啊，如果是你的孩子，我是不会打掉他的。”抬头看向刘真亦。
“刘教授，听说你论文又获奖了，恭喜啊，学生没饭吃了，借我五十万，等以后我有钱了就还你，至于那些东西，等我吃饱了，有力气了，我自然会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