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围在桌前吃饭，雪慧子吃的很慢，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奇怪，她余光中看到景夜时不时的看一眼游女，游女也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一直发愣。
好奇怪，雪慧子也沉默着，似乎觉得这气氛实在是太沉闷，又问，“你们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
等了一会儿之后，游女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忐忑，她把碗筷放下，看了一眼景夜，说，“这是？”
能跟着雪慧子来看望她这个游女母亲，关系一定很亲密吧，但这张脸，游女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不免有了一个猜想，并且在慢慢的下沉，她脸上带了些笑容，握住雪慧子的手心，“你明年才十五吧，嫁娶的事情还不急，看你们关系还好，我听说年纪小生孩子很容易有危险......不急的”
“关系还好”雪慧子也放在碗筷，觉得这个反应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她有意试探，果然，游女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颤了一下，然后又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太大，有一种强压下来的镇定。
“我记得之前你还说自己在那边过得不太好，现在还是养两年”游女继续找补，但眼中的慌乱都快要溢出来了。
雪慧子看着，睫毛下垂，游女是很不会撒谎的，这是雪慧子跟她最大的不同，她的指尖放在桌子上，微微敲击着，若有所思，又看到景夜仍旧在愣神的样子，有些不太舒服，她开口了，“不是他”
不是？游女显然没有反应过来，然后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的眼角还有一些皱纹，有几缕白发隐藏在了黑发中，但还可以猜出来，雪慧子一言不发的喝粥，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她猜得没错，游女跟景夜有关系，不也许是跟他的父亲有关心。
但还是要确定一下，她咬了下唇，打算等两个人的时候再问游女一些事情，景夜也是非常的沉默，跟以往的样子很是不同，吃完饭之后，雪慧子打发景夜帮忙买一些菜回来，景夜也没有拒绝，直接出门了。
等人走了，雪慧子跟游女面对面，眼神有些复杂，带着一种压迫感，许久，她忽然开口了，“说说吧，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什么，只是有些眼熟”游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慌乱起来，不住地揪着自己的衣服，低着头。
这样子好像自己的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雪慧子把桌面上的两个茶杯翻过来，倒上水，把其中一个推了过去，淡淡道，“玲雪之前的名字叫什么，穗子？”
游女刚拿起来的茶杯没拿稳掉在了桌子上，又滚了几圈落到了盘起来的腿上，湿漉漉的感觉让人有些不舒服，也幸好这水不热，没有烫伤，雪慧子垂下眼眸，抿了一口水，“怎么了？”
“....你”游女不知道要说什么，她咬了下唇，面色变得有些苍白，看着面前的女孩，有一瞬间仿佛又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她非常的慌乱，指尖颤抖的不成样子，又一想到今天来的那个男孩，她猛地抬起头，声音很用力，“你不许跟景夜在一起，谁都行，他不行”
雪慧子很少会见到游女情绪激动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她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水，壶里的水已经凉了，压下了心中的那份燥热，她觉得好笑，又一次抬眼，看到她满脸痛楚，指尖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的敲击着，“我知道了”
“把衣服换下来吧”雪慧子敛下眸子，将里面的情绪遮掩住，那游女显然没有想到会这么平静，坐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作，她再一次开口，“他不是我未婚夫，只是认得一个哥哥罢了”
“哥哥...么”游女这才站了起来，去柜子里翻找着衣服，翻了一会儿，她的声音很小，“那个孩子....多大了”
“二十多了吧”雪慧子语气平淡，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水，“我认识他才五年，我也不太清楚，我先走了”
“那....”游女的声音顿住，低声说，“好，雪慧子你有没有恨过我......”
雪慧子没有回答，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直到壶里的水都喝完了，她重重的叹息了一下，眸光闪烁，站了起来，“你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游女抱着衣服不说话，很久直到雪慧子都要出门的时候才说，“要是你本可以无忧无虑的长到现在呢，我......”
“我已经独自长到这么大了”雪慧子喃喃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要想了，你多休息”
出了门，那只小土狗正在窝的前面吃东西，几只鸡围在它身边，时不时的啄上一口，天气燥热，雪慧子看了看天，这才发现已经是正午了，她看到坐在院子里景夜，石桌上放着一些菜，还有一块肉，摆的整整齐齐，他似乎在思考什么东西，连雪慧子都没有注意到。
“走吗？”雪慧子说，然后看着景夜站了起来，一言不发，他今日真的很沉默，走在路上的时候也是，还会被路上的石子绊一下，雪慧子不得不提醒他，然后忍不住开口，“你认识她”
“.....”景夜好半天才迟疑的说，“不认识.....不过好像一个人”
“什么人？”雪慧子问。
“可能是我记错了，也可能是你们两个很像”景夜看着雪慧子的脸，对于雪慧子他总是会有一种亲切感，仔细想想，确实像小时候见过的那个姨姨，但那个女人是那么的温柔漂亮，怎么可能会被摧残成这个样子，他笑了一下，“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一个女人，父亲有时候会带我过去”
“然后这个姨姨总是会给我做很多吃的”景夜笑道，语气难得的有些失落，“后来她搬走了，听说是家里要带她去很远的地方，给她相看了一个人家，父亲是这么给我说的”
雪慧子有些无语，她很想问景夜一句，他就没有怀疑他父亲跟姨姨有点什么超脱友谊的关系吗，“那个......我跟那个姨姨很像吗？”
“嗯，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景夜的脸红了红，说，“那种感觉跟姨姨一样，很柔弱，需要保护的那种，所以后来我想认你做妹妹，像我父亲那样保护姨姨”
“......”雪慧子觉得自己可能在做梦，她看着景夜，觉得有些一言难尽，她整合了一下从景夜他爹和自己那游女母亲话，欲言又止，有没有可能，那是你父亲外面养的小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