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陌握住手机的手渐渐收紧，“我知道是这个结果。”
所以当时他才不敢承认也不敢说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告诉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像是秦子陌的作风。
秦子陌这次沉默的更久了，久到宁予初都想挂电话了，那边才语气沉重的道：“我可能要订婚了。”
“恭喜。”宁予初客气官方的祝福道。
虽然意外，但她并不想去过问他订婚的原因。
秦子陌听着那声恭喜，眼底翻涌着晦涩的痛意，“我跟你彻底没有可能了。”
他的声音有些微沙哑，在掩盖那丝悲伤涌上来的哽咽。
宁予初微微皱眉，“不要说的那么遗憾，就算是之前，也没有这个可能。你即将步入人生新阶段，倒是没听出丝毫喜悦的感觉。”
秦子陌摸出根烟点燃，屋内没有开灯，只有指尖那一点猩红在闪烁，“我不喜欢失败，我不喜欢重头再来，也不喜欢被人愚弄。”
“我爸他虽然把私生子送走了，但是我妈跟他彻底闹翻了，为此两人经常争执，我帮着我妈指责了他，他现在全力帮扶私生子，跟外面的情人住在了一起。”
“我爸那边最近势头较盛，私生子跟那个情人都耀武扬威到我妈面前去了。我妈得了抑郁症，还有轻生的念头，我不得不为我妈考虑，现在有一个能快速解决的办法。”
“联姻？”宁予初道。
秦子陌嗯了声，“你说过，你不会联姻，所以……，我再也没有机会对你说出自己的心意了，因为这次就算拒绝，我也想要说出来。”
“联姻之后，结合两家资源，可以将我爸那边资源掠夺，而我妈现在似乎很想看到这个结果。”
“感情一旦出现裂痕，就再也没办法修补了，我爸跟我妈已经彻底闹翻了，但是我妈不想退让，她要那边一辈子都是情妇私生子，这般耗着，那边过的甜蜜，我妈倒是先抑郁了。”
他的潜台词处处在提自己现在陷入困境，需要联姻帮扶，需要让他妈妈扬眉吐气。
似乎联姻于他，是他在牺牲。
而告诉她，他的心意，又好像在说，他不得不放弃她，但绝非不是不喜欢她，他只是被迫放下她。
他说这些，其实还是希望能得到她的同情，他想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她同情，然后选择他。
因为他从未如此示弱过，从未在她面前示弱过。
“能彻底放下吗？”宁予初问。
秦子陌沉默了，因为放不下，才希望她能同情自己，哪怕只有同情，他都想跟她有一丝可能。
宁予初平静的道：“你曾说过，如果你结婚了，你会忠于婚姻，放不下一个人，去选择联姻，精神上出卖自己的婚姻，也是出轨，秦子陌。”
秦子陌将烟掐灭，“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糟糕。”
宁予初冷声道：“不，我只是觉得跟你可能要联姻的那个女孩比较可怜，她的处境才算糟糕。”
“你们现在的情况又何尝不跟你的父母当初一样？联姻之后，利益绑到了一起，你在不爱她的前提下，还能安安稳稳的跟她过一辈子吗？”
秦子陌低笑，笑意是无边的苦涩，“娶不到自己喜欢的人，娶谁就择利而为，予初，我是商人，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那我就选择利益。”
“她同样的也担负着家族的利益，利益的结合，会比什么都要牢靠。”
宁予初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之前我就说过，我们的择偶观不一样，这是你的选择，你来告诉我就是一个错误。”
秦子陌怔怔道：“你觉得我的心意不值一提吗？”
宁予初冷笑，“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的做法不磊落。”
“不磊落？”秦子陌反问。
宁予初冷冷的问道：“你告诉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明知会被拒绝，还在选择要联姻之际来告诉我是什么目的？”
秦子陌没有回答，他确实抱着目的在打这通电话，而非跟自己的心意做告别。
“秦氏并非你父亲撑起来的，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掌权，即使他培养那个私生子，也并不能动摇你的位置。”
“这个圈子里看权利，实力跟能力，你并非没有这些。”
“甚至于现在，你的处境既不尴尬，也不被动，你握有秦氏最多的股份，董事会的人都是你的人，名下房产更是若干。秦子陌，你这些能力并没有因为你父亲的倒戈而消失，你只是因此为借口，而在谋划别的。”
都是生意上的人，秦氏这些年在秦子陌的带领下，比以前秦斌更加辉煌。
董事会的那些人不是傻瓜，都会择利而为，比起秦斌，选择秦子陌才是明智之举。
而他今晚来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她大概已经清楚了。
“你在算计什么我也不想过问，但是，你今晚告诉我的心意，我会忘记。”
“为什么？”秦子陌问道，声音也有些激动。
宁予初毫不留情的点破，“因为你想要我记住你对我的心意，你有想要达成的目的。”
秦子陌手紧握成拳，眼里是难掩的愤怒之色，“你知道吗？私生子是练淅撺掇出来的，他为了报复我，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练家的人，卑鄙阴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练淅尽得真传，有过之而无不及。”
宁予初敛眸，“就算他没有撺掇，你觉得你的家庭就能一直这样家庭和睦下去是吗？”
“那位私生子不是十一岁，而是二十一岁，他怎么可能一辈子甘为私生子。”
“并且，你跟练淅在暗暗较劲，你擅自查了他的过去，查练家的过往，想让我因此远离他。”
“他撺掇私生子，是为你给你惹一些麻烦，让你自顾不暇少管他的事，你们给对方找不痛快，他同样的也会觉得你卑劣。”
“你想击败他这个你认为的情敌，就用练家的过去否定他。他给予回击，你便说他卑劣。你口口声声说练家阴险卑劣，你就没有考虑过跟练家对上的风险？你是为了感情这么不理智的人吗？我倒是觉得，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