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晚陛下做了一个噩梦，恍惚间喊叫着不要怪我狠，不要怪我杀你之类的话，起初那名宫女没觉得什么，可最后陛下又哭着说了句君伯伯，不要怪我之类的忏悔言语。那时正是君家满门被灭的第三日，小宫女被吓了个不轻，最后实在没憋住便给传了出去，不消半日陛下便得到了消息，他什么都没有调查，只是派了皇室秘杀将所有的宫女太监齐齐斩杀，只那一日，皇宫内的人数就骤然减了三百人！”
呈慎说着，话语间亦觉得心寒。
不由分说，便下令杀掉三百内侍，如此狠辣倒也附和夜帝如今的性子。
但放在十几年前，这样的夜帝着实让人震惊。
断颜死死的捏着手中盅碗，紧咬着下唇，不用想都知道夜帝与君家之死肯定关系重重，那些最初的猜想也因为这个谣言而变得越来越真实。
她问：“大哥，你信这个谣言吗？”
呈慎笑着没有表态，但神色间却也多了一丝犹疑。
断颜又问，“若君家被灭，真的是夜帝所为，大哥会选择站在谁那一边？”
这一问，就很犀利了。
呈慎紧了紧拳头，给了她回答：“若只杀陛下一人，我帮你。若殃及大周安稳及皇室血脉，那我不会帮你。”
呈慎的意思很明白。
若君家之责真是夜帝所为，只杀一个人他不介意，若伤及夜秦殇及皇室血脉，他绝对不会容忍。
毕竟，他也是皇室之人。
谁做错了，自己承担即可。
断颜轻笑了一声，算是明白。
她说：“大哥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拎的清。再说，只要是我保过的人，就会保一辈子。”
呈慎也听说了卿和宫所发生的意外，也知道断颜做了些什么，现在经她一说，彻底放心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我就等着你的验证。”
话题到这，突然就断了。
断颜想了很久，又道：“近两个月，大哥还是守在这里，归墟挑拨失败，势必会重新改变方向，我明日去趟万里雪川。”
呈慎一愣，“去那里做什么？你怕他们被归墟之地选中？”
断颜点头道：“是，也不是。穆老爷子虽没这个心思，但并不代表他的儿女们没有那个心思，穆春泽虽看似温和但野心与手段都非常可怕，穆采桑虽贵为穆家长女，却毫无争权夺利之心，并不值得在意，穆家四爷消失多年，我也无需在意，但除了穆春泽，穆家的三女儿穆月桐与他丈夫秦怨却是一对心思狠辣的小人，若穆家再度发生越家那样的事情，只怕三大门阀的整体实力都会被削减，届时夜帝就算是不想战，野心也会被勾出来！”
断颜想的深远，呈慎也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君家的孩子，果然不是寻常人，为兄我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呈慎这话虽然带着揶揄之意，但眸中的赞美之意却毫不掩饰。
断颜瞥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只是再度说道：“万里雪川虽在财富上不比龙首原，但整体军力比之龙首原足足强了两倍，我曾亲眼目睹过，所以心里清楚，若他们打响了战争，无论是大周还是龙首原，亦或者十方圣狱，都不可能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