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之外是一片漆黑的海域，看着与外面的无望海十分相像。
海面之上生了一颗银白的树木。
二人离得太远，有些看不真切。
断颜本想御符飞行，可苏上拉着她的手，大步一踏，踩着黑色的大海，一步步的走近那颗银白树木。
“你怎么知道这海只是个映像？”断颜一边走，一边细细观察脚下的黑海，这才发现，她所看见的黑海只是从某处投射而来的映像，亏她还做了那么多的心理建设。
苏上走的很稳，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棵树。
对于断颜的提问，他并没有做多解释，只是捏了捏她掌心，情绪突然变得有些低落。
他说：“我现在很难受。”
苏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让断颜非常诧异。
记忆力的男人总是强悍而又冷漠，很少会对什么事情表现出情绪，更别提难受一词。
可此刻的他却说自己很难受，那就是真的难受。
断颜下意识的回握住他的右手，停了下来，环住他的腰身担忧的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从一进入这里，他的目光就一直紧盯着那颗银白的树木。
就像有什么熟识的东西在时刻勾着他，且会是他无法接受的。
“我……看到了伯南。”男人痛苦的闭上双眼，将面容埋进断颜的颈窝，带着前所未有的脆肉与难过，听得断颜心头一颤。
她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问道：“是那颗树吗？”
这一次，男人没有回答，高大的身形却轻轻的抖了几抖，断颜能感觉到，有滚烫的水渍顺着她的皮肤一路蜿蜒向下，烫的厉害。
这是苏上第一次哭。
至少在她面前是。
她说：“还过去吗？”
苏上嗯了一声，鼻音有些重。
断颜不知道伯南于他，意味着什么，但神明清楚。
二人一靠近那颗银白色的树木，神明差点就扑了出来！
她比苏上更清楚那颗银白色的树木意味着什么，二人靠的越近，神明就越发的按捺不住，径直便从断颜的识海之中冲了出来！
可她刚想往前扑去，却被苏上一把拽住了魂体！
“你不能过去！”苏上的表情很冷，看向神明的目光除了冷漠，还有一丝酝酿了万年的恨意，看的断颜有些心惊，她下意识的抓住神明的魂体，挡在了自己身后。
苏上并不在乎断颜做些什么，只要这个女人不过去就行。
他放开断颜的左手，沉声道：“你先留在这里，等着我。”
“好。”断颜紧握着神明的手腕，回答的干脆。
因为此刻，哪怕是她也不想看向那颗被人当做标本的树木。
冥王，果真残忍。
苏上走的很慢，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每走一步，指尖的骨头便发出一声脆响。
他说：“原以为你逃了，没想到会在这里！”
“我见到了你的子孙，他们很好。”
“你应该很孤单吧，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我找到了自己所爱之人，可你却被人当做标本钉在了这可魂木之上，孤寂了这么多年。”
“伯南啊……你放心，那个家伙我一定会亲手宰了的！”
……
男人在那边自言自语，断颜看的鼻尖发酸，喉咙发哽，她看向神明，有些不解。
“他为什么恨你，伯南的死……和你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