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蛮蛮被傅时琛送回公寓后，便见柔娘一脸失神地坐在客厅里，一见她回来，立即起身，有些迫切地问道：
“大师，你之前说会去地府一趟，不知道决定什么时候出发？”
陶蛮蛮讶异：“你很急？”
柔娘手指攥着红丝帕，犹豫片刻，说道：
“只是这两天跟着那人，让我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所以……心里难免急了些。”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已经看开了，可这两天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才发现，心底的那根刺太深太深了，已经成了她的心魔。
昨晚见到那男人与别的女人在一起时，她体内突然生出一股暴戾，差点没控制住将那对男女给撕碎了。
陶蛮蛮知道她说的那人是谁，虽然无法理解她对那秦朝阳的感情，但也不会随意去评判什么。
脑中一思索，便说道：“再过两日吧，等我处理完手中的事，就带你一起去。”
她还得先将周晓慧的事情处理完。
“好。”
陶蛮蛮回到房间后，拉上窗帘，这才将周晓慧从神魂黑洞中放了出来。
周晓慧终于重见天日，原本被天网所伤的伤势，也在陶蛮蛮神魂中得到滋养，有所好转。
她一脸感激地看着陶蛮蛮：“陶大师，这次多亏了你，我才没有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说着，想到另六个女人的下场，她眼底一片黯然，心底愧疚。
如果不是自己把她们六人唤醒，说要找莫柏林报仇，或许她们还躺在湖底沉睡。
“不用谢我，我救你也是有目的的。”
陶蛮蛮直言不讳，对上周晓慧了然的目光，继续说道：
“我想知道，将你淬炼成厉鬼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与抢走莫柏林尸体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当初，我原本已经打消了自杀的念头，想着找机会揭发莫柏林的恶行，如果计划失败的话，就想办法跟他同归于尽。可后来就像着了魔一样，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就上了傅氏大楼顶楼。”
周晓慧凝思回想，“我脑子里一直有人在激起我对莫柏林的怨恨，直到坠地身亡，我的灵魂才短暂地清醒过来，但却为时已晚，我被人关进了一个大炉鼎里，被业火炙烤着，直到昨天才将我放出来。”
说到这，她五官微微扭曲，似又感受到了当时灵魂整整被烧了七天，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抱歉。”
“没关系。”
周晓慧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我自始至终都没见过操纵这一切的人，但是……有一次我却听见有人找他，称呼他魁大人。”
陶蛮蛮挑眉：“地府魁大人？”
她心底不禁沉思，这什么魁大人，究竟是何目的？
命手下的鬼四处收集鬼力，还淬炼厉鬼……
难道想一统地府？占领人间？
嗤，看来这地府还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啊。
“应该是了。”
周晓慧点头，“我听另外那人说，让他早日回地府。”
陶蛮蛮轻嗯一声，看着她，话锋一转：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那人既然将你炼成厉鬼，绝不是好心让你找莫柏林报仇这么简单，肯定还有其他更重要的目的。”
“我也猜到了。”
周晓慧淡淡一笑，“虽然莫柏林已经死了，但我还有仇人在，所以……”
她顿住，静静与陶蛮蛮视线对上，意思很明显了。
陶蛮蛮耸耸肩，随意道：“那是你的事，是你与他人的因果，我不会干涉，除非有我不得不干涉的理由。”
“谢谢。”
周晓慧感激一笑。
“我想有必要提醒你，你是不是觉得，变成厉鬼后，好像也没什么大的变化？”
周晓慧微怔，点头。
“那是因为你手上见的血还不够多，当死在你手上的人越来越多时，你会完全被体内的戾气所控制，变得嗜血，没有理智，最终，成为那人的杀人傀儡。”
陶蛮蛮神情逐渐严肃，在周晓慧脸色越来越沉时，又道：
“反之，如果你现在没有了复仇之心，那人便会毫不犹豫地将你吞噬掉，吸干你的鬼力。”
周晓慧听完，不由得苦笑：“也就是说，不管我选择哪一条路，我都不能善终了。”
她早该想到的，她根本没有任何退路可言。
陶蛮蛮沉默，颇有些同情地看着她。
“陶大师，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选？”
周晓慧忽然很想知道陶蛮蛮的答案，或许是想从她身上汲取些力量吧。
陶蛮蛮目光变得深邃，直视周晓慧，语气坚定：
“是我的话，我都不会选，我会直接杀上他的老巢，让他变成我的食物。”
“……”
十分钟后，陶蛮蛮看着周晓慧消失的位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希望你傻人有傻福吧。”
*
第二天一早，陶蛮蛮就接到张帅的电话，说是周晓慧之前交往过的男朋友，那个姓万的富二代，昨天晚上死在家中，是被人绑在床上，鞭打致死，而且身下那小丁丁也被割掉了，塞在他嘴里。
张帅说完，沉声说了句：“是周晓慧干的吧。”
陶蛮蛮轻嗤一声：“我又不是警察，我怎么知道。”
“谁说你不是警察了？你不是被特聘了吗？你可是有编制的，给你发了工资的。”
张帅反驳。
“……”
陶蛮蛮有些哑口，她差点忘了还有这事。
“我知道是她干的，我也没说要怎么样，只是，毕竟出了这种残忍的杀人案，他被杀的事也被传到了网上，现在闹得有点大，上级都很重视。
虽然根据周晓慧之前所说的，是那姓万的把她送给莫柏林的，但现在莫柏林的所有犯罪证据还在调查中，结果出来之前，我们还是得对姓万的死，有个合理的说法。”
“现在网上都在传，他是被变成厉鬼的周晓慧害死的，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像是亲眼见到一样。”
张帅也很无奈，这种破事为什么每次都是他来收尾。
“哦。”
陶蛮蛮语气淡淡的，“所以呢？你想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