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简翠花管理过养猪场这件事，对张芊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不过，张芊并没有一开始就把打算说出来，而是等了解了实际情况才做决定。
简翠花和女儿甜甜如今回到老家，住在简冰家里，张芊则和简冰住一个屋，谷满仓和张将则借住在简家邻居家中。
第一天休息，第二天开始，张芊就出发和简冰一起去找牧场老板咨询。
牧场原本是国营牧场，但由于管理人经营不善，如今已经倒闭。
张芊先去看了牧场如今的模样，简直快和荒草地一样了。
“原本的养殖大棚在哪儿呢？”张芊看了看周围问简冰。
简冰指了个方向，“那边，如果天气好，牧场的员工会将奶牛放到这边吃牧草，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做成饲料喂给牛吃。”
张芊若有所思点头，朝那个方向走去。
这边的牧场规模不算很大，大概能饲养两百多头奶牛，但已经足够当地奶业。
张芊就纳闷了，“这么多牛，他是咋养死的？”
一百多头牛，几乎全死了，简直比做选择题蒙对的概率还低。
简冰说到这就难受，声音沉闷，“听说是饲养员喂的饲料不对。”
“没找兽医看看？”
“找了，但具体咋回事，咱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兽医开了药，但牛还是死了。”
张芊沉默了，难不成，是牛瘟？
她心下琢磨，还是得找个机会把这里面的事调查清楚，她来买牧场养牛是为了赚钱，不是赔钱。
“你知道以前在这家牧场干活的人都有哪些不？”张芊问。
简冰用力点头，“知道！”
“我邻居德叔以前就在牧场上班，不过他喜欢喝两口，你想问事情，最好给他买点白的回去。”
张芊眉头一挑，“那可太好了。”
只需要几瓶酒，就能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事。
简直不要太划算。
她扭头就来到这边的供销社，买了几瓶价格有点小贵的酒，提上跟着简冰去到德叔家。
“德叔！你在家不？”简冰刚迈进德叔家院子就大声喊道。
“你吵吵个啥！”屋内伸出个花白的脑袋，“找我啥事？”
简冰哈哈一笑，举着两瓶酒，“我朋友想找你问点事，顺带喝点饮料。”
德叔眼神落在两人手上的四瓶酒上，“唰”地一下亮了。
“快进来！”他急不可耐招手，冲屋内喊道，“老伴，给我整点花生米！”
张芊走进屋子，将酒放在炕桌上。
她直接开门见山，“德叔，我听说你以前在牧场工作，我想找你打听一下，牧场当初为啥那么多牛都死了？难不成，是发生了牛瘟？”
如果真是牛瘟，那她必须将引发牛瘟的源头找出来，并将整个养殖区进行彻底杀菌消毒才能用。
那可是一大笔钱！
德叔利索打开酒瓶，鼻子凑近瓶口，一脸陶醉深吸一口气。
“你问这个干啥？”
张芊看他拿杯倒酒喝一套动作，淡定道：“我想买个牧场养牛，这不得先问一下是咋回事？”
德叔瞬间不动了，瞪大眼睛看着张芊。
“你要买牧场？真的？！！”
张芊点头，“当然，要不然我干嘛从老家跑过来，坐了一周火车呢！”
简冰也帮话，“德叔，我同学是听我说了咱们这边的牧场，特意跑过来的，就是为了买下来养牛。”
德叔浑身颤抖，迅速仰头干掉一杯。
“好！我全都告诉你。”
“丫头，那牧场的牛病的很奇怪，但绝对不是牛瘟！”
“老厂长一直养得精细，什么牧草、骨粉、黄豆粉、苏打水，不管有多难弄，老厂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要啥给啥。”
“那些牛也养的很好，每天都能挤出三四十斤奶，在牧场干活，工资不错事情少，是大家伙抢着去的地方，靠着这个牧场，咱们这边的人都生活的不错。”
“但事情就是这么奇怪，突然有一天，牧场有几头牛变得不对劲了。”
“先是牛群变得躁动，咋都找不到原因，后来还有一部分牛开始浑身抽筋，路也走不稳，跟喝醉了一样，后来连走路都不会了。”
“饮食住宿，这些都没问题，老厂长就去找了兽医看，但兽医看不出是得了什么病，就开了些药。”
“可惜，那些药没起太多作用，没过多久，那些牛挨个死了。”
张芊越听越是心惊，这个症状……怎么这么像疯牛病？
她赶忙问：“那些病死的牛呢？你们怎么处理的？”
可千万别吃了！
德叔吃了颗花生米，喝杯酒，叹了口气。
“本来吧，这么多牛，虽然是病死的，但都是肉啊，大家伙就想着要不试一试，看能不能吃。”
“然后呢？！”张芊紧张问。
德叔奇怪看了她一眼，继续道：“然后老厂长说病死的动物，人吃了会生病，全拿去烧了，咱们就没吃。”
可惜了，那么多牛呢，他心中不无遗憾想到。
张芊则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没看到具体情况，但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这些牛应该是得了疯牛病。
“你刚才说，给牛喂过骨粉？”张芊眉心微蹙，“这骨粉是哪儿来的？”
德叔咂吧下嘴，“你要问这个，我还真的知道。”
“骨粉是隔壁养殖场卖的，他们那边养了猪、牛还有鸡，还和食品站有关系。
每次杀掉的猪牛，肉会送去食品站，剩下的骨头则全都卖给咱们牧场，然后咱们再用来炖汤，炖了的骨头放火堆烤，然后磨成骨粉喂给牛。”
“当时咱们牧场每天的油水可足了，浑身都带劲！”
张芊神情复杂，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将事情真相告诉对方。
“其实，如果我想的不错的话，这些牛应该是得了疯牛病。”
德叔和简冰两人眉毛都拧在了一起，“疯牛病？”
张芊叹了口气，点头，“疯牛病是一种朊病毒病，形成原因是使用了同类的骨粉。”
“同类相食是禁忌，这不仅表现在人类群体中，动物之间也一样。”
“最要命的是，如果人类食用了患有疯牛病的牛肉，自己也会得病。得病的人有一个潜伏期，大概在十年内。
等到发病，病人或者病牛会出现痴呆或神经错乱，视觉模糊，平衡障碍，肌肉收缩等。也就是你之前说着那些情况，并因精神错乱而死亡。”
张芊长出了口气，庆幸道：“还好你们老厂长明智，直接将那些病牛烧了，不然吃了病牛肉，你们也会得上一样的病。”
德叔和简冰大脑一片空白，喉咙滚动，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迷茫无助。
过了好一会，两人才缓过神来。
“太，太吓人了！”简冰惊叹道。
德叔则有些失神，嘴里喃喃道：“原来是这样，老厂长太冤枉了。”
张芊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索性闭嘴。
能说什么呢？毕竟这会，谁都不知道，原来吃了同类的骨肉会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