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誉没把话说得太明，只是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说起来你们比赛也快结束了吧。”
“嗯，接下来除了一些简单的录制，就差最后的总决赛。”
“很好啊，刚好你不喜欢录综艺，这项工作结束你也解脱了。”迟誉望着窗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什么让你心里别扭的人，也马上就不用见了。想到这是不是心里就舒服多了？”
谢丞晏眸光一沉，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迟誉满意地喝了一大口酒，“没关系。我们的剧马上就开始拍了，想要找别扭，欢迎你随时过来探班。”
谢丞晏：“大可不必。”
……
“咔！很好，刚才这条过了，我们休息十分钟。”
岳忻被吊在威亚上大半天，被放下来时腰胯已经被勒麻。
刚刚还神气的在绿幕前虚空屠城，一挨到地面，整个人就像历经暴雨蹉跎的小野花。
颓败，但美。
“岳老师辛苦。”化妆师迅速过来，话都没说清，手已经麻利地开始在她脸上补妆。
岳忻闭着眼被“摆弄”了一会，脑子里无缝衔接，全是下一幕的台词。
进组开拍的第一场就是绝望复仇的重头戏，她昨天一宿没睡，为的就是让眼睛里的血丝显得更加真实。
补完妆她就在小马扎上坐下，两分钟不到，就跟入了定一样，除了呼吸再没半点动静。
焦棠都怕她睡着了，轻轻用胳膊碰了碰她。
“怎么了？”鬼魅的声音自嘴边飘出来，阴沉得好像马上就要提刀砍人。
她缩回手。
懂了，在酝酿情绪呢。
焦棠闭上嘴巴没再说话，盯着岳忻绝美的侧脸出神。
片场里忙忙碌碌，嘈杂吵人，也不知道她忻姐是怎么做到自带屏蔽的。
休息了没到两分钟，熟悉的声音就自另一头响起来。
“今天拍摄时间要到很晚，我让助理准备了些手磨咖啡，希望大家开工顺利。”
焦棠看着那边的身影，忍住了没把白眼翻出来。
小声絮叨，“这才拍摄第一天就来献殷勤。”
那人招呼着助理帮忙给大家分咖啡，远远看见入定的岳忻，莲步轻移地挪过来。
“我说怎么没见到你人呢，原来躲在这。”
温热的咖啡香气弥漫在鼻尖，岳忻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一双白白嫩嫩的大腿。
即便对方不说话，她也能凭借这双腿认出人。
北方如今的天气早晚凉，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落山。她穿着层层的戏服也不觉得热，白凝却依旧穿着凉爽，从头到脚都是“冻人”的美丽姿态。
岳忻抬眸朝她笑笑，将她递过来的咖啡交给焦棠，“怎么今天过来了？”
如果没记错，今天并没有白凝的戏份。
白凝的脸色有一瞬间不太好看。
作为一个女四号，她的角色早早就下线领盒饭了，根本就没能活到后半段剧情。
她扯了扯嘴角，“赶完通告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顺便提前感受一下组里的拍摄气氛。”
刚才她过来时已经跟导演、副导演和几个演艺界的前辈打过了招呼，这会没什么事，就叫助理给她搬来一把椅子，紧挨着岳忻坐下。
组里的人都知道她们曾经在一个团队，现在同在一个剧组拍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两人肩并肩靠得很近，只要转过头，就能将温热的呼吸传到对方的脸上。
在不知情的人眼里看起来，她们之间的关系尤为亲密。只有距离最近的焦棠才能感受到不和谐的暗流正在两人之间疯狂涌动。
一坐下，白凝就有些唏嘘。
“真没想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跟你在同个剧里合作。”
岳忻不喜欢她身上浓郁刺鼻的香水味，皱着眉又把咖啡拿回来。
“我也没想到。”
“不过还是你命好，多少一线小花都拿不下来的女主角，不费吹灰之力就有人喂到嘴边。以后你也不用愁没戏拍，想演什么，让花间依然现写一个就行。”
白凝丝毫不掩饰语气里的嫉妒与嘲讽。
尖细的声音在片场嘈杂的环境里根本引不起其他人的注意。
岳忻听她阴阳怪气已经听惯了，面色从容，“你也不赖，这角色挺适合你的。”
白凝本来就僵硬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更僵。
剧中她要饰演的女四从小被人拔了情丝，断情绝爱，压根就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岳忻这么说，分明就是在内涵她整容。
她气得满面通红，后槽牙被咬得咯咯作响。
整容整容，所有人都在拿她整容说事！就连这次她转发官宣，都有黑粉跑来她主页下面嘲讽。
整个圈里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动过脸，凭什么偏偏就盯着她一个人不放。难道一个人整了容还犯法了？
她看着面前岳忻吹弹可破的肌肤和天然的容貌，感觉胸腔里的怒火都要冲破胸膛。
焦棠一直观察着她们的神色，心中暗道忻姐就是忻姐，扎心从来就没输过阵。一句话把白凝都快气成红凝了。
正在心中拍手称快，余光忽然瞥见有人正在靠近，回过头，不轻不重的咳了两声。
两人的对话被迫暂停。
万禹淙穿着一件玄色窄袖蟒袍，袖口金线祥云。高高竖起的黑发用鎏金冠固定着，刚好被他甩至肩前。
他斜了焦棠一眼，姿态散漫地抱着胸，居高临下地在紧挨的两人面上扫过，“悄悄话？不让人听？”
白凝脸虽然有点僵，反应倒挺快。硬是挤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好像刚刚受过什么委屈。
“就是叙叙旧，聊了两句我只拿了女四的事，也没说什么的。”
岳忻看着她的反应都称奇。
过了这么久，白凝这两下子也算是修炼得出神入化了。
万禹淙眼神里透着轻傲，直接越过她看向岳忻，“你扫我我扫你？”
白凝、焦棠：？
岳忻愣了一下，拿出手机，“你扫我吧。”
万禹淙抬手扫描，脸上表情好像加个好友是给了她多大的恩惠。
白凝在旁边手机都准备好了，媚眼如丝，“也扫我吧，我……”
话没说完，万禹淙就扬着高傲的头走了，连瞧都没瞧一眼，只留她在原地脸色青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