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话自谢丞晏的嘴里说出来，“那这个怎么说？”
这次轮到岳忻带头懵逼。
两人携手上车的画面在手机里分外清晰。
“这、这不可能！”程晶瘫坐在椅子上，褪去血色的脸一阵煞白。
谢丞晏的目光掠过她的头顶，望向因为愤怒重重捶向桌子的人。
“同样的照片我能拍到，狗仔也能。冯导，趁事情影响还可控，这件事还是严肃处理的好。”
冯导咬着牙，“处理！必须严肃处理！”
从会议室出来，岳忻还有点小懵。
谢丞晏一双长腿走得极快，眼见人影就要消失在拐角，她立刻向前跟了几步。
“谢老师。”
谢丞晏闻声回头，见到来人，脚步立刻停下。
岳忻小跑两步跟过来，若有似无的清新花香浸染了空气。
一个人走变成了两个人同行，连脚步都变得稍慢了一些。
“谢老师，刚刚的照片……你也注意到他们不对劲了？”
这话多少有点废话文学，但是岳忻总不能上来就问：你照片哪里搞的？
谢丞晏轻“嗯”了一声，“也是最近偶然被王逗撞见拍了照片。”
“那原本你打算什么时机拿出来给节目组？”以岳忻对谢丞晏的了解，她不认为谢丞晏会将这事装作没看见。
“原本计划也是等这次公演结束，总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影响其他所有人的努力。刚好你今天提起来，就顺便了。”
岳忻解气地拍了下手，“这个顺便好。正好能锤得他们爬不起来，我原本还有点担心，程晶万一还有什么下三滥的后招藏着。比如把责任都推到周越身上，给自己摘得一干二净。”
“以冯导的性格，一定会把这件事查清楚的。”只是能不能查清还得各看本事。谢丞晏边说边按了电梯，“如果程晶真的神通广大，你准备怎么应对？”
“就算再有本事，也会有蛛丝马迹。在我看来，周越可比她更好突破。她能收拾好自己不出纰漏，能收拾好周越吗？我不信。除非你告诉我，周越对她是真爱。”
岳忻说着眨眨眼，谢丞晏对她的说法并不否认。
电梯轿厢已经升上来，谢丞晏让她先进，自己随后跟上。
岳忻拂开脸颊上的发丝，“不过程晶真要搞什么骚操作的话，我第一件事一定是先当场发疯。”
“发疯？”谢丞晏略带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确认自己没理解错后，忍不住想象了一下。
助教倒拔会议桌？
那场面应该是挺震撼的。
……
和谢丞晏暂时道了别，岳忻才看到网上是什么情况。
几个偶尔还有联系的队友都出来为许蕾蕾和她站台，苏秦如愿以偿在热搜上混了个【爆】，可惜风向却不是她想要的。
手写道歉信又臭又长，她根本不想看，略扫一眼就草草关了界面，翻出通讯录拨电话。
铃响了不下十声，对面才终于接起。
“忻忻？”
“嗯，是我。”岳忻语速极慢，说话音调比平时柔缓了许多。
手机里的声音轻柔悦耳，好似一缕缠绵的微风，“不好意思。刚刚听到铃声以为是记者，就没急着看手机。”
岳忻摇摇头，喉咙里莫名有些干涩，“应该是我跟你道歉才对。抱歉，蕾蕾，因为我的事，你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了。”
许蕾蕾在电话另一边摇了摇头，“为什么你要跟我道歉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浴缸里了。珍爱自己，还是你教会给我的。”
岳忻垂下头。
那天是她们外出参加活动的日子。她突发肠炎半途折返，回去时意外在宿舍看到了本该去参加另一场演出的许蕾蕾。
许蕾蕾头上戴着一顶公主般乌黑卷长的假发，身穿已经许久都没穿过的黑色短裙，整个身子没在水里，正准备用一把美工刀划开自己的手腕。
那张决绝又凄美的脸，到现在她还历历在目。
“可是如果我当时能再早点发现端倪，或许……”
许蕾蕾打断她，“你不是还为我跟苏秦大干了一仗，差点被赶出团队吗？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如果硬要说还有哪里做得不够好，那就是你应该早点来找我帮你澄清，而不是等我看到消息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
岳忻被她说得一时无言，“那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干嘛语气这么沉重？我是割阑尾，又不是得了绝症。”许蕾蕾轻轻笑着，语气里是一派云淡风轻。
这两年她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效果还算不错，如今她已经能看开许多事了。
只是岳忻知道，一个人要想真正忘却伤痛，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能做到的。
短暂的沉默让许蕾蕾明白岳忻在想什么。
有些讶于岳忻的敏锐，感慨间，她的笑容里掺杂进一丝苦笑。
“其实自从远离娱乐圈，我一直调节得很好，看问题已经不会那么悲观了，也曾认为自己已经拥抱了新的生活。
可是我心里清楚，那些过往就算不会再变成噩梦把我惊醒，也还是像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时而就会冒出来让我不自在。
所以你不要因为觉得打扰了我的平静生活而感到自责。因为我的内心从来就没有真正平静过。”
她的语气里没有太大起伏，却听得岳忻心头发颤。
“不过你不用担心，在网上说出这些事后我感觉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或许我当初应该早些听你的，不要执意在乎别人的看法，而将这些事隐藏下去。所以忻忻，还应该是我谢你啊。”
……
挂断电话，岳忻的心里久久没能平静。
节目组的处理速度很快。
翌日，官方就正式发出声明，某练习生因在录制期间擅自离开基地、以不正当手段竞争等多项问题，现正式退出比赛；某副导演严重违反节目组规定和纪律，现终止参加节目后续一切录制。
消息在观众间掀起一阵不算小的风浪。
周越的粉丝看到声明后觉得不忿，叫嚣节目组给出证据，结果等到的却是周越的道歉声明。
评论区很快就换了画风，观众们纷纷支持节目组，抵制不正当竞争。
眼尖的人会发现，几楼之后，评论的画风就变了。
【我说什么来着，岳忻就是瘟神。】
【这哪里是瘟神，分明是瓜神（狗头）。】
【有颜有品有实力，我宣布以后就是忻忻铁粉。忻忻，以后我的瓜田就靠你了。】
【笑死，刚发现岳忻的粉丝已经集体改名为“爱你的猹”。】
正在看评论的岳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