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重新打开是在半年后。
她都失去希望了，每天吃饭睡觉，早上七点起来给灵芝地还有花圃浇浇水，中午就挖点水灵灵的菜回去做饭，然后下午就去桃林那边看看，骑着自行车像是去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只有在吃过晚饭后，她会在灵泉潭那里逛逛当作消食，顺便用手指敲一敲看空间屏障打开了没有。
往常触手可及的都是看不见却摸得到的壁障，结合她消食散步的姿势，就像是扶着一堵透明的墙喘气儿的老太婆一样。
可是今天…吃过晚饭，她再去扶墙的时候，摸了一个空，差点倒栽葱摔下去。
她还跌在原地，懵逼了半小时才反应过来——空间接触封闭了！
她可以出去了！就在今天！她自制的日历本上都画了半年的‘正’字了，终于可以出去看年月日和电子表了！
…………………
R市。
令璟从公司开车回到公寓之前，去了一趟夏则的别墅。
夏则这半年也在四处跑，不过他通常都在帝都，在南区别墅里，一待就是好几天不出门。
但是如果有陈家或者杨家的人被送到他那里，一般都是在R市的一个不起早的公寓里解决，那里有好几个地下室，全都被陆续焊死了。解决完，他又回到另外一个住处，当一个干干净净的人。
夏家没人愿意和他住在一起，连佣人都不敢，就怕他一个发疯把他们也解决掉了。
令璟打开别墅的大门，客厅里空荡荡的没人。他又轻手轻脚的上楼，推开一个和其他房间相比都要小很多的房间。刚推开，里面就传来一大股烟味和酒味。
里面的人如同当初的他一样，完全沉浸在酒精和烟草带来的麻痹感之中，靠在窗户窗帘布下面，像个醉生梦死不问世事的鬼。
他沉声，“夏则。”
里面的人还是没动静，不过酒瓶子倒在地上的声音证明这人暂时还活着。
他皱着眉走进去，把灯摁亮，看着地上那个浑浑噩噩的男人。
夏则还在往嘴里灌酒。
可是他肯定喝不下了，暗黄色的液体说着嘴唇流到身上和下面的毛毯上，晕出一片酒渍痕迹。
等他偏着头看过来了，令璟才低声开口，“她喜欢的嘴唇，已经不好看了。”
夏则浑身一僵，拿起酒瓶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恍若陈旧的机器久无人打理，干涩的润滑油黏住了，机器发出刺耳的声响。
“…喜欢也没用……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令璟点头，“她有空间，现场没有她的骨灰，她衣服上的碎钻也没有留在那里，她一定是进了空间。”
这段话他每次来都要说上一遍，好像在说给夏则听，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夏则点点头。
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
令璟很不适应房间里的烟酒味，比之商业场合上的烟酒味还要呛人。他带了几分钟，又开着车离开了。
晚上七点是他给自己定的加班时间。他要赶在这个时间前回公寓洗个澡再吃点东西。如果可以，他也会带上一套衣服，晚上就住在公司。
公寓离公司近，离那家“有一家水果”店也很近，他每天都要去那里买水果，是忠实顾客，有时候碰见陆安年去那家店视察，他们碰上了还会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