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恒珏呼吸急促，脑袋重重砸在床头柜上。
次日一早，开车经过小区门口，远远看见看门的大爷朝着他这边招手。
宋恒珏一顿，降下车窗：“什么事情？”
“宋先生，这人说有事找你，一早上了，赶都赶不走。”大爷无奈。
钱秘书打量一眼车子，对着宋恒珏微微点头：“宋先生你好，有点私事，借一步聊聊？”
“不聊。”宋恒珏不认得眼前这号人，以为又是来找他合作的工厂负责人。
黑眸稍稍抬起，淡漠移开。
这种人一天就能来几个，门卫大爷见怪不怪了，用力把钱秘书往后面一撅：“行了行了，人家宋先生不想跟你谈，赶紧走，别妨碍我工作。”
钱秘书跟在唐柏年身边，风生水起，第一次被这么粗俗地对待，心里有了火气，但是良好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推搡回去的无礼举动，在宋恒珏车窗关上之前，声音清晰：“宋先生，杨老板的事情，我想跟你聊聊。”
宋恒珏猛然刹车，车窗倏然降了下来，重复：“你说，杨青姮？”仔细望了两眼钱秘书那张脸，终于记得在哪里见过。
唐柏年登报的时候，身边站的就是这人。
语气莫名带上了一种当小三被正室抓到的心虚，去人家妻子房间里面，虽然不是他主动的，但是到底不算什么光彩的事情。
钱秘书但笑不语，不屑于跟宋恒珏多说一句话。
一个以色侍人的男模，在杨青姮那里的地位只怕连一条狗的地位的不如，待价而沽的商品罢了。
他淡淡打量了一眼宋恒珏开的车子，心里嘲讽。
这车子只怕也是杨青姮赏给他的，看来技术不错，要不然杨青姮也不可能这么大方。
“上车。”宋恒珏眼神飘忽，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人到底是什么态度。
车子经过几条街道，在一个小巷子停下。
“你想跟我说什么？”宋恒珏回头。
想过钱秘书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不要脸的小三，也想过钱秘书威胁他说唐柏年勃然大怒不会放过他，唯独没有想到眼前的男人居然从公文包里面掏出半掌厚的钞票摔在座椅上。
“离开京城，这钱就是你的。”
宋恒珏：……？
他指了指钱，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说我？”
“宋先生，贪心不足蛇吞象，”钱秘书还以为他是看不起这五千块，“想必你也听说过杨老板的丈夫是什么身份，前一天的事情我们副厅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再继续这么赖着杨老板，我们完全可以让你在京城混不下去。”
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
宋恒珏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被人拿钱打发的一天。
不过……这秘书做这事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熟练？
他望着那沓钱，眯了眯眼，嘴角陡然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杨青姮那女人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改不了出轨的臭毛病。
想到夫妻俩以后鸡飞狗跳的生活，他忽然来了几分兴趣，挑眉看向钱秘书，挑衅：“杨青后不知道你们拿钱打发她的情人吧，你说，要是我告诉她……”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要是不识相，明天我就有各种办法让你消失在京城！”钱秘书面色一变，没料到这次居然遇到个看不懂形势的。
宋恒珏勾唇，指着车外：“那就拭目以待，到底是我先消失，还是你们唐副厅先低头。”
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小三！
钱秘书咬牙，狠狠摔伤车门，大步离开。
回到了办公室，连忙给唐柏年拨了一个电话：“唐副厅？”
“说。”
事情没有办好，钱秘书语气发虚：“我去找了，那男人不好打发，说是要赖在夫人身边，估计是想在夫人那里拿更多的好处。”
会议室沉默一瞬，台下几人抬起头来，望见的就是唐副厅陡然冷凝的脸，俱是吓了一跳。
唐柏年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见他离开，会议室里面轰然炸开了锅，几个手下交头接耳。
“谁打来的电话，没见过副厅脸色这么差的，不会是出什么大事了吧？”
“可能是前两天市中心楼房倒塌的事情，那豆腐渣工程，死了几个人，也难怪唐副厅启程这个样子。”
“不应该不应该，都过去几天了，昨天还好好的。”
“问问钱秘书不就知道了。”
……
整整一天，唐柏年身边的气压低到可怕，一直到了下班时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就连杨青后也感觉到了，放下饭碗朝着他看过去：“柏年，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魂不守舍的。”
唐柏年一怔，不自觉崩起的脸柔和下来：“工作上的事情，不小心带家里来了，让你跟着担心，不好意思。”
“我们俩不用说这些见外的，人哪有天天心情好的，”杨青姮大方笑道，“不过工作上的事情你在家里愁也没有什么用，好好休息才行，要不然明天哪有精力去处理。”
拿公筷给他夹了一块炖牛肉。
“嗯，”唐柏年点头，自然偏头看向她，“听说你前段时间买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