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来迟
鹂雀最近新得的方子不算偏激，甚至用药极为温和，比起她原先说过的以毒攻毒的法子，自然是天差地别。
秦寻雪久病成医，自然能看出一些用药上的不同。她微微垂眸，放下了药碗。
鹂雀淡定自若：“小姐为何不用药？”
秦寻雪淡淡摇头：“不是不用药，只是我方才意识到，这次的药好像并非出自你手。”
鹂雀微笑：“小姐何出此言？”
秦寻雪轻轻嗅了一下药，闻到不算苦涩的药味后，轻轻抿了一口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你鲜少给我加黄连，因你知晓我不耐苦味。”
秦寻雪自中毒以来，用药无数，早已有了分辨药物的本领。
鹂雀是个面冷心热的姑姑，她比之秦寻雪要大上十几岁，说一句看着秦寻雪长大也不为过。秦寻雪虽未刻意声张过她厌恶苦味，但鹂雀自然是能分辨出她的喜恶的。
这碗药一尝便知加了黄连，虽然味道不重，但鹂雀从未在药里加过黄连——除了三年前，她为了引诱世家对自己出手重伤那次。
秦寻雪道：“是黎乌熬的药，还是阿年。”
秦寻雪的态度极为笃定，鹂雀垂眸，咬死了这是自己做的。
因着这事也不大，鹂雀自然不可能给她下毒暗害她，所以秦寻雪只是问了两句，见鹂雀确实不肯说，秦寻雪也就不再追问。
她转而问起了黎乌的事：“域外之主可见到黎乌了？”
鹂雀颔首：“前两日在绣衣阁名下的酒楼里，让黎乌这孩子见了亲生父亲一面，只是黎乌对他极为排斥，域外那边便没有提出要接走他。”
说是极为排斥都算是好的说法，黎乌见到和自己长得有四五分相似的域外之主时，当机立断要抽出匕首捅死他。域外那边手忙脚乱地拦住了少主，却不敢对少主动手。
鹂雀沉默片刻，说出了一件秦寻雪并不知晓的事：“黎乌记得他的母亲，也记得他的母亲对他说的过去。”
那位前域主的女儿恨极了处心积虑接近她，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如今域主，她虽生下了黎乌，但也憎恶着黎乌。她并没有那么早离世，而是在黎乌能懂事的年纪就把过去的事一股脑都告诉了黎乌，要他和她一起饱受折磨。她不再爱域主，只要他以死谢罪。
秦寻雪听到这里，倒是丝毫不意外黎乌会在这时候选择对域主发难。
他被愤怒蒙蔽双眼？也不全是。鹂雀早早便告知黎乌，是谁救了他，将他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又是谁让他有机会接着学习岐黄之术。
对黎乌来说，这一切都是大齐的秦太后的恩赐，而作为他的父亲的域主，是秦太后的敌人。
新仇旧恨叠加，黎乌会对域主动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秦寻雪兴致缺缺，她本身就是与父母决裂的典范，自然对这些事不甚在意。她又用了一口药，被苦得皱起了一张脸，却还是问：“之后呢？”
鹂雀的表情有些古怪：“域外之主像是真的愿意用一切来换黎乌。”
秦寻雪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