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晚柠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和云霆之间，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不想吵架只能少说话。
“算了，当我多嘴了。”她说着侧过身，背对着云霆，打算睡了。
云霆又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最近这种情况好像经常发生，以前偏执的、歇斯底里跟他闹的慕晚柠，没有那么执着了，说话经常说到一半，她就一副他在无理取闹、她不跟他一般见识的模样。
可到底是谁在无理取闹？
她都闹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反倒像是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了？
云霆抬手抓住慕晚柠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扳过来一些，“慕晚柠，你把话说清楚，闹了这半宿，你闹够了要睡了？”
慕晚柠转头看他，灯没有开，她只能隐约地看见他的轮廓，“我一直以为我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楚了，我想跟你在一起，可你不愿意，但我又不可能跟你离婚，那我们各退一步，相安无事不是更好么？”
“单纯的相安无事，还是打算各玩各的？”云霆轻笑一声，“以前怎么没见你想开，季琛回来你就想开了？”
他说着停顿了下，“你跟他以前就是认识，是么？”
慕晚柠有些无力，沉默了会，才如实地道，“我在c国的时候并不认识他。”
但云霆显然不相信她这句话，反倒顺着自己的想法猜测，“或者说，你跟他在c国的时候就有什么交集，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不能在一起，但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回国之后跑来纠缠我其实也不过是引起他注意方式？”
“而且你的行为明显有了成效，季琛从来没有来c国发展的打算，却突然回国，他回国是为了你么？”
慕晚柠都不知道云霆可以脑补出这么多事情，她只好坐起身，又抬手开了灯，耐心地解释，“云霆，我跟他以前确实不认识，你说的这些，都不可能发生。”
“有没有，查一查就知道了。”云霆直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盯着面前的女人。
慕晚柠轻轻抿了下唇，云霆和季琛不一样，云家一直在金城，就算在金城一家独大，在c国未必管用。
当年云霆的哥哥在c国出车祸，云家未必没有查过，但既然没查到什么，那云霆现在去查她，依旧不会有什么发现。
他如果拜托季琛，或许能查到。
可他要查季琛，自然也不可能让季琛知道。
她在被子里的手轻轻握成拳头，但当年车祸的事，云霆没有找季琛么？
看慕晚柠在思索什么，云霆以为她心虚，便冷笑了一声，“慕晚柠，你知道我愿意跟你离婚，只要你现在点头，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笔钱。可如果真的等东窗事发，你就只能被云家扫地出门。”
慕晚柠正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是医院科室的电话，这么晚了，医院打电话过来肯定是有急事，于是便接了起来。
“慕医生，不在外地的话，请马上赶到医院，如果能来告诉我你现在赶到医院大概需要多少时间，我好准备手术室。”科室助理有些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我半个小时可以赶到，但是我现在被封刀，禁止进手术室。”慕晚柠轻轻皱起眉头。
电话那端微微沉默了一下，才语速极快地道，“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金城化工厂发生爆炸，许多伤者被送过来，而且送到我们这边的基本都是重伤，那你尽快过来吧。”说完也不等慕晚柠再说话，就挂断电话去通知其它医生了。
同时慕晚柠的手机里也收到信息，群里@了全体医护人员，所有人立刻赶到医院。
慕晚柠也就没时间再搭理云霆，掀开被子下床穿衣服。
云霆拧着眉，看着手机上传来的韩霖的信息，犹豫了下，才看向慕晚柠，“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慕晚柠抽空转头看了他一眼，金城医院是云家的，发生这么大事，云霆去坐镇也很正常，“那你还不快点换衣服？”
出了门，云霆还没说话，慕晚柠就已经上了自己的车，并且发动，他看了看他的车，想了下还是上了她的车，安全带还没系好，她就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云霆被晃了一下，眉心轻皱，“你就是着急，也要注意安全。”
慕晚柠看了他一眼，但依旧把油门踩到底，“这是你前段时间出过车祸后得出的心得体会？”
瞬时加速的推背感让云霆不得不靠在椅背上，他看着车子前方，隔了许久才道，“其实我车祸昏迷之前，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会死，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年我哥像我一样能够被及时抢救，会不会有机会被救过来。”
慕晚柠一个急刹车停在原地，双手死死地捏着方向盘，关节都在泛白。
云霆被惯性往前甩了一下，差点撞头，“你能不能开车？不能的话就换我！”他说着抬手揉了揉胳膊，他上次车祸，胳膊骨裂，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这会被撞了一下，还是钻心的疼。
慕晚柠的呼吸都有些粗重，半响她才重新发动了车子，声音里带着几丝轻颤，“我刚才好像看到一条狗在车前面，可能是眼花了。”
云霆拧了拧眉，注意力跟着提高了几分，“你状态行不行？一会做噩梦，一会出现幻觉的。等会到了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可别闹出什么岔子，那你还不如不去。”他说着顿了顿，又补充，“出什么医疗事故，云家可不会出面保你。”
慕晚柠深呼吸了下，情绪也平复了下来，微微冷声道，“那你就闭会嘴，别影响我开车。”
“呵。”云霆轻笑一声，抱着肩膀转头看向窗外。
追他的时候，哭着喊着说什么“你就让我看一眼”“你再跟我说句话”。
现在有了新目标，就开始让他闭嘴了。
他眯了眯眼，恶趣味地道，“要是季琛知道你嫁过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娶你。”说完嘴角的笑容大了几分，“那我还挺想知道，他要是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会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