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道人几人沉默了。
相同的身体构造，代表牛面人确实是三元参与的实验室中的出品。
但那是艾奥都拉星界中一桩极隐秘的实验。
先不说实验的项目成果如何会外泄。
光是出现在【灰潮】这座遗迹中，就已经很离谱了。
结合之前祂们经历的几次袭击，最可能的原因，应该就是【灰潮】会根据祂们心中的事物，显化出来袭击的怪物。
这并不是个好消息。
大家实力都不差，再加上身在联盟这种庞然大物之中，因此很有机会遇到一些比自己强大之辈。
即便【灰潮】显化的怪物有强度上限制，但祂们也不想遇见那些可怕的家伙。
而且，能够显化出来祂们印象中的事物进行袭击。
说明了很严肃的一件事。
【灰潮】中的力量，是能够读取祂们的意识的！
这点，才是水火道人祂们，最为忌惮的一点。
作为修士，尤其是修行上已经有了一定境界的高阶修士，自然不愿意意识被人读取探查。
即便读取意识的，是一座遗迹，也不行！
“不该如此的。”
水火道人皱眉，心中感觉不对。
“如果【灰潮】的遗迹，真的能够读取我们脑海中的意识，那么绝对会有相关的消息在外流传。
这种事情，只要进来过几次，就能判断出来，根本不值得封锁。
但现在，各位在进来之前，可曾得到过相关的信息吗？”
三元几人脸上的凝重神色逐渐变化，祂们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灰潮】的袭击机制，只是伪装成了读取意识，显化事物进行袭击的模式？”
重铭问道。
“这种事，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做出绝对的论断。
但是，在这次牛面人出现之前，我们遇到的袭击者，只是在某些边角处，和我们记忆里的一些家伙相似。”
水火道人摇头，说出来和自己记忆中相似的袭击者。
那是在第三次袭击时出现的东西。
两头袭击的四阶怪物中，有一头的面貌，长得和他在民国世界遇到的十字架的天使有几分相似。
不是特征上的相似，而是外貌上的相似。
就像是，两者有什么亲属关系。
经他这么一说，三元几人，也纷纷说起自己遇到的相似的怪物，是在哪一次袭击中。
在交流之后，四人发现，祂们遇到和记忆中有重合的怪物，都是在第二次袭击开始。
而第一次袭击时的怪物，跟任何一人的记忆之中，都没有重叠。
而五次袭击中，三元遇到的相似的怪物最多。
从第二次开始，直到这一次，都遇到了相似的怪物。
“三元，你是不是从第二次袭击开始就觉得，这遗迹在读取我们的记忆形成怪物袭击？”
司阳韶忽然想到了什么，扭头朝三元问道。
三元面无表情，缓缓说道：“不错，在第二次袭击时，遇到和那人有几分神似的袭击者时，我就在怀疑这该死的遗迹在读取我们的记忆。
因此之后我故意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些印象深刻，但并不强力的怪物。
刚才显化出的牛面人，本以为是印证了我心中的猜想。
现在看来，是我入局者迷了……”
祂的声音平淡，但任谁都听得出其中的阴沉。
作为一个法师，而且是四阶法师。
尽管不是走的奥术之道的研究性法师之路，但三元此前，一直是对自己的智慧引以为豪的。
毕竟作为一个沟通宇宙规则的法师，需要调和万物万象，没有智慧，是万万做不到的。
但现在，祂却被这【灰潮】遗迹，一座没有智慧的死物，给戏耍了一顿，险些做出鲁莽的判断。
若非对这座遗迹没有办法，三元已经想要动手暴力拆解了。
\"看来我们刚才，险些被这座遗迹给误导了。\"
重铭眼睛微眯，看向四周的迷蒙雾气。
“这座遗迹，居然会刻意误导我们，让我们往它能够读取记忆，形成怪物上去想。
如果我们真的这么认为了，难道它的袭击机制，就会变成我们所以为的？”
“这并非没有可能。”
说话的不是水火道人，而是三元，祂已经平复了情绪，语气淡淡的说道：“你们别忘了灵能修士的存在。
那种不讲道理，毫无逻辑可言的力量。
亦或者是高阶的诡异系巫师，祂们那种接近于嵌合宇宙逻辑底层的巫术，同样能够办到做果成因。”
“说来倒也是。”
司阳韶手中把玩着一柄小巧的玉剑，说道：“这座【灰潮】遗迹，直到现在，都还没被查探清楚。
遗迹的主人和主导力量为何，同样无人知晓。
所以不排除这座遗迹，是灵能修士或者诡异系巫师创造而生。
不过，我们现在该关注的，倒不是这股力量的来源。
而是，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祂眼神骤然凌厉，手里把玩的玉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
四周雾气轰然溃散，无数虚幻的剑影交织穿梭，于此处开辟出一方剑气交织的世界。
水火道人三人并未惊慌，只是平静的看着司阳韶的操作。
开玩笑。
祂们三个都有四阶的实力，司阳韶即便真的心怀不轨，也不是祂们的对手。
“此处，是我借助师兄赠予的法剑开辟的【离合剑界】。”
司阳韶收起小巧的玉剑，严肃说道：“此处剑界，足以短暂的隔绝五阶层次的探查。
所以现在，我们应该商议出一个应对的法子。”
“根据先前的情况来看，【灰潮】遗迹，应当是会诱导我们，形成我们所以为的攻击模式。”
三元沉声说道：“也就是说，如果我们以为它会袭击，它就会袭击。
如果我们认为它不会袭击，它就不会袭击。”
“如果这样的话，第一次袭击就不该出现。”
重铭出声反驳。
“道友，你不要忘了，我们在进来之时，可就下意识的认为，路上必然会遇到袭击了。”
水火道人叹了口气，支持三元的判断：“第一次袭击，还只存在于我们的概念中。
对袭击的模式，我们是模糊空白的。
所以第一次袭击，就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模式的一次‘袭击’。
因此此时，我们对袭击者到底为何，并无一个清楚的概念。
但从第二次开始，‘袭击’这个概念就逐渐变得清晰。
在我们几个人的想法加强下，我们面对的袭击，便逐渐向着【会根据我们记忆中存在的事物，显化出袭击者进攻】的模式。”
“不错，第二次袭击，我们遇到了相似的怪物。
但仔细想想，那些怪物，难道真的是我们记忆中的怪物吗？”
三元问出来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