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王梓芸被闹钟叫醒，怔怔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
她从床上缓缓坐起来，动作僵硬，像是躺了好几年，某些部位仿佛被生生碾碎过一般，还保留着幻痛。
意识昏沉，像是灵魂被切割过后又重新归为一体。
这种难受的感觉令她没办法按时上班，而是让同事帮忙请了一天假。
然后，她看着久违的阳光出神了好久。
她被困在惊悚图书馆里好几年，漫长的逃亡生涯里只有人造灯光和无尽的黑暗，根本没有白天。
但对她伤害最深的，是所谓热心老玩家的陷害。
那个伍珊珊，为了能从恐怖游戏里活到最后，把她和其他几个新手玩家当成血包，必要时推出去，让新手成为诱饵，她自己逃出生天。
王梓芸算是里面有所防备的了，只付出了断臂的代价，得以跟伍珊珊分开。
然后迅速成长起来，在重逢的时候，把伍珊珊弄死，断了她通关的美梦。
但很可惜，王梓芸到底经验不足，没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是其他玩家通关了，她才跟着回到现实世界。
王梓芸不知道下一次游戏什么时候开始，等她平复好了情绪，赶紧点开最近看过的那条帖子。
她心怀感激地回复道：“谢谢楼主，帮大忙了！”
发送出去后，画面跳转到回复区的最后一页，她发现有十几条新鲜的评论跟她一样，都是在表达感激的。
“难怪这个帖子的热度居高不下……”
在吸收实用知识以前，她又特地看了眼那个楼主的主页。
不出意料地，楼主今天发了一条水贴，吐槽惊悚图书馆太难通关了……
“踏哒！”
工作室里的投影仪结束工作。
塞润妮缇几乎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办公室，周围飘着好几面写满文字和数据的光屏。
顾星烟及时导出完整资料发给塞润妮缇，然后将积木外形的虚拟游戏位面收了起来。
她见塞润妮缇蹙眉沉思，似乎遇到了难事，问她：“塞姐，这次的内测感觉怎样？”
塞润妮缇不爽道：“恐怖类题材是玩家们的弱项，每次触及这块，自相残杀的情况直线飙升，肯定过不了考核的。”
考核的标准是多元化的，不止看整体玩家解决问题的能力，也看重精神道德层面。
顾星烟说：“人在没有安全感的时候，的确容易走向偏激。而且，不乏内测次数太多的缘故。”
有些玩家的日常生活被严重干扰，或者得了严重的心理疾病却没来得及疏导治疗，这才渐渐丧失人性。
塞润妮缇伤脑筋道：“你说得也有道理，可不多测几次的话，他们现在的水平很难通过考核。
“考核失败，连回家复活的机会都没有，那个后果肯定不是他们想要的。”
顾星烟宽慰道：“但我感觉，他们有在飞快地成长，应该是做了不少功课，整体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塞润妮缇笑：“是呀，总体来说，这个内测还是利大于弊的，这些天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多亏了有你。”
两人闲聊一阵，塞润妮缇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感觉使用虚拟游戏位面的过程，自己同样受益良多。
就在塞润妮缇准备告辞的时候，旁观了好几场内测游戏的维姬忽然开口挽留。
“塞润妮缇女士，能否给我几分钟的时间？我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塞润妮缇和顾星烟都疑惑地看向她。
维姬露出令所有人都会产生好感的魅惑笑容。
她一本正经道：“您知道的，我现在开了一家酒吧，每天晚上都会有丰富的节目安排。
“我一连好几天跟着观看游戏转播，觉得非常吸引人，我能否转播您的内测过程，给客人们观看？”
塞润妮缇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抱歉，维姬小姐，这是内测资料，算得上是我的商业机密，我不想让我的同行们看到我的操作过程。”
她不介意工作室里的人看，是因为大家不在一个行业，自己又是个挂名的顾问，影响不大。
这个理由太硬了，维姬没有执着于劝说，理解地表示：“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
“不不不，没能帮到你们，是我的遗憾才对。”
顾星烟却是一脸受到启发的样子，问两人：“既然塞姐的位面和操作不方便外露，那我的呢？”
她又不是全职炒客，也没什么技术被别人抄袭，就算有，对她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她不参与市场竞争。
维姬惊喜道：“可以啊！我觉得老幺你设计的那些游戏都很不错，换一批玩家，或许会有其他意想不到的发展。
“我看了这么多天，每次都看得紧张刺激，这要是放在夜场，客人肯定不会犯困哈哈。
“还有那不可控的结局，还能设置适当的竞猜环节……”
维姬滔滔不绝地把自己欣赏的理由说出来，这些本来是为说服塞润妮缇准备的，但她尊重人家的商业机密，这才忍着没说。
顾星烟不住点头，觉得虚拟游戏位面往娱乐行业发展，似乎也很不错。
谁规定这种辅助位面就只有一种用途呢？
而且，通过酒吧的推广，就会有更多的位面之主知道她有虚拟游戏位面，没准能吸引来不少租赁业务。
然而，身为资深的位面之主，塞润妮缇不得不给两位店长泼个冷水。
“恕我直言，如果只是这种内测游戏，你们放给产业园那些一天到头都在治理位面的人看，很可能会把人赶跑。”
“欸？”
塞润妮缇摊手：“因为这就是大家平时的工作呀，比如魔法类题材，对治理魔法位面的人来说，都看了几千上万年了，早看吐了。”
维姬觉得她说得好有道理，遗憾道：“原来是这样，我没治理过位面，所以才觉得新鲜……”
顾星烟纠结地想了想，不是很想放弃，于是顺着目前的思路，拐了个弯。
对塞润妮缇来说，虚拟游戏是工作测试，可对维姬而言，她需要的是表演。
那么，怎么让工作更具有表演性呢？
刺激的，未知的，让人欲罢不能，无法断更的？
顾星烟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
每到世界杯比赛的时候，不少转播比赛的酒吧就会变得非常热闹，营业额飙升。
“要不，我搞个对抗类的比赛？这样是不是就不那么无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