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柠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道：“晟记码头是清江最大的码头之一，季少当家的想必也知道，码头是最难管的，龙蛇混杂素来容易出乱子。”
季以远拧眉听她缓缓说道。
“蚁多噬象，下面不安定，迟早会是一个祸端。”
季以远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有些不懂，这和她说的合作有什么关系？
“陆夫人说的有理。”宁柠先前的一手让他有些忌惮，在不明确来意前，他选择静观其变。
宁柠只当不懂他的敷衍，继续说道，“所以，我想请季少当家的，给下面的弟兄们一个机会。”
季以远更加糊涂了，“恕在下愚笨，实在不明白陆夫人的意思。”
“这事其实很简单。”她说道，“晟记码头的工人很多，我这边刚组建黄包车工会，需要一批态度积极的工人来配合。”
她建工会的最终目的是组建自己的情报网，这样就需要严格规范，目前的黄包车车夫中曾友柴这样的人很多。
可不老实的人也很多，这批人胡作非为，为了钱客人都敢抢，自然不会受人管。
码头的工人同样是底层的人，谁会嫌钱多呢？她笑道：“我提供黄包车，季少当家的出人，每个月佣金四六分。”
先砸钱将主动权握在手中，不听话？没关系，你不干有的是人来！
码头的人归青帮管，只要季以远答应这件事，那么他就是变相的合作人，码头的工人若敢闹事，也得先想想得罪青帮的后果！
最重要的是，她此番出手，在有心人眼中，她和青帮有着良好的互动，必然会掂量诸多后果。
风吹草动，东头起，西头尾，尾首在遇，又是一头东一头西。
季以远想了很多，却仍没有猜到宁柠打的其实是他本人的主意。
他只想到了宁柠这么做，是为了解决工会开头的困境。
“陆夫人慷慨！”他并没有将这点钱放在眼里，只不过，谁也不会嫌弃钱，“可这么一来，陆夫人亏了啊。”
他是真的这么想，车她出，钱有车夫赚，唯一的佣金还只拿了四，莫非她想收取高额佣金？
“季少当家的若是觉得我亏了，那不如分文不取？”她故意说道。
季以远干笑两声，既然是生意。哪里有亏钱的道理。
“哈哈哈，季少当家的不要怕，我自然有法子赚钱的。”怎么赚钱她也不会告诉他。
“好。陆夫人是个干脆人，人我出，只不过这事还得有个书面的东西。”搭上宁柠就相当于搭上了陆燊这条路子，钱是少了点，可好处也是有的，“陆夫人，你看，这书面的凭证我们该怎么写？”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我和季少当家的一人一份，按完手印，就劳烦你和我去一趟码头，这事儿还得给弟兄们点时间琢磨琢磨。”
季以远自然没意见，当下叫人来书写凭证，等两人都按完手印后，他露出满意的笑，将凭证收好放起来。
“陆夫人，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