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道上沉闷的声音自然也吸引了戴思娜的注意。
就在她扭头看去的那一刻。
只看到一阵白光。
轰轰轰——
白光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直到光芒完全散去，爆炸的声响才姗姗来迟。
磁轨炮的一轮炮火打击之下，这一节车厢从中间朝上被削掉大半。
现在整节车厢几乎有一半是处于露天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牧宇看到了外界的景象。
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在这片绵延无尽的土地上，除了两条轨道，不存在任何生物的建筑。
这，就是午夜列车所在的里世界吗？
但突然间，牧宇感觉胳膊传来一阵剧痛。
低头看去，那抓着他胳膊的戴思娜，居然并没有因为这次攻击死去。
相反，在牧宇低下身子的同时，她也跟着一同趴下，成功躲过了一劫。
不过车厢内其他那些受到无妄之灾的乘客，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被磁轨炮一轮打击，气化半个身子都是正常情况。
除非某些特殊的存在可以在只有下半身的情况存活下来。
否则大部分的存在，都是死的不能再死。
“你还不准备放弃吗？”
牧宇看着死死抓住自己手的戴思娜问道。
在说话的同时。
磁轨炮上大量的协防机枪已经转了过来。
作为作战平台，磁轨炮自然不是只有一门主炮的。
这些协防机枪可以拦住大部分导弹的攻势，当然，清理单兵个体更是轻而易举。
“不，你们还不能走。”戴思娜低沉的说道。
随即它抬起头，让牧宇看到它脸上扭曲面容中所掺杂的疯狂。
“你们全都得留下来，给他们陪葬。”
“只要......”
“只要全部杀光就好了！”
突突突突——
就在这时，大量的机枪组成密集的火力网，打断了戴思娜的怨念。
即使它此刻怨念再大。
面对列车外轨道炮的火力网，也只能仓惶躲闪。
甚至为了确保机动性，它不得不松开了抓着牧宇和梦娜的手。
趁着这个机会，牧宇朝梦娜扫了一眼。
刚刚这么一轮操作下来，梦娜的一条胳膊几乎完全废了。
就连她身上那洁白的洋装都沾满血迹，残破不堪。
“把这个喝了。”
牧宇扔了一碰法老试剂III型过去。
这是他未曾使用过的型号，也不知道喝下会有什么反应。
梦娜没有任何犹豫，在接到药剂后，直接一饮而尽。
下一刻，梦娜的气息变了。
死亡的威胁在车厢内蔓延。
法老的诅咒，给她带来了强大的力量。
不祥的漆黑染上梦娜的裙摆。
但此刻，她却双手放置在胸前，宛若一名虔诚的信徒。
“为什么要逃呢？”梦娜朝戴思娜躲闪的身影看去。
“死掉就好了呀。”
梦娜淡淡的微笑在磁轨炮探照灯的照射下，略带一丝圣洁。
而圣洁中，又带着几分狂热。
在梵音之中，她已经将身心都皈依牧宇。
死亡什么的，如果需要的话，去死好了啊！
嗖——
梦娜的影子猛的拉长，一根根好似刀片的绷带疯狂涌出，堵死了前往下一节车厢的大门。
现在退路已断。
戴思娜只能待在车厢内做困兽之斗。
但这样的结果是必然的。
即使轨道炮的主炮不再开火。
在这般狭窄的空间内，戴安娜也不可能战胜一整个作战平台。
短短十几秒的功夫。
机枪如同暴雨般的弹幕倾斜就封锁了戴思娜的所有退路。
噗噗噗——
一道道血花从戴思娜身上爆开。
污染赐予了戴思娜强大的攻击性。
但这其中，肯定不包括强大的生存能力。
那老迈的身影仅仅在弹幕中屹立几秒便彻底掉下。
在戴思娜倒下的时刻。
一张被子弹撕裂的照片，飘到了地上。
照片上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样子。
虽然母亲是个外国人。
但看得出来，这一家子很幸福。
“报...报仇...”
戴思娜吃力的伸手抓向照片。
也只有不讲道理的污染，才能让她在全身都快被击碎的情况下，还能暂时保证存活。
但也仅此而已了。
下一刻，磁轨炮的主炮充能。
赶在主炮发射之前，牧宇拉住梦娜冲回了消费车厢。
随后便是整辆列车的一声剧烈晃动。
即使在消费车厢之内，牧宇也能听见有什么东西脱轨爆发出的巨大撞击声。
长呼了口气。
牧宇静下心来，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跟精神病没什么好谈的。
但戴思娜的身体素质，却让牧宇发现了一点问题。
它太老了。
即使没有进入怪物状态，它也太老了。
离开疯人院的时候，戴思娜还只是个中年妇女。
但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变得白发苍苍。
牧宇总感觉，这与解析午夜列车，有一定的联系。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时间！
牧宇突然反应过来。
午夜列车，或者列车所在的里世界，在时间上恐怕有些问题。
12个小时一次的午夜时刻，每次进站都是在12点整。
牧宇拉着梦娜走到吧台前，朝着已经取代了服务员的埃里克看去。
“我想问一下，列车每走一站需要多久时间？”
“你现在可没有钱。”埃里克提醒道。
“这只是一个私人问题而已。”
私人问题吗？
埃里克低下头，眯着眼与牧宇对视。
“我不太喜欢被别人白嫖。”
“还是说，你想和他一样？”
说到他，牧宇就想起来，在这次午夜时刻后消失的服务员。
那名本来站在消费车厢内的服务员，就曾利用报警按钮，试图让埃里克杀死自己和梦娜。
如今听到埃里克隐晦的话语，牧宇心中也真相大白。
一名职业杀手，不是区区一个服务员可以白嫖的。
白嫖了。
就要付出代价。
“如果我一定要问呢？”
考虑到埃里克那奇怪的态度，牧宇还是坚持问出了问题。
埃里克轻笑一声。
“12个小时，列车只需要12个小时，就能抵达下一个站台。”
他果然还是回答了牧宇的问题。
和检票员威廉一样，作为保安的埃里克，心中应该也藏着某些事情。
但牧宇随即一笑。
因为埃里克的回答，和他预料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