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这片海滩有个很浪漫的传说”低哑的男神音在包灰灰的背后突然想起，吓得她差点没叫出声
转头看了一眼来人，她偷偷呼了一口气，用手掌胡乱的抹了抹眼睛和脸颊，带着些微鼻音张口“你不是走了吗？”
“这不是怕你被海里的人鱼诱惑跑么，所以又回来了”时晏一摊手，拄着手臂在包灰灰身边坐下
切，你看我长得像呆头鹅吗？包灰灰悄默默的瞥他一眼
“想知道那个传说吗？”抬起头看着天空，时晏轻声问她
您老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不想听吗？“那就辛苦时影帝给我讲一下故事了”包灰灰含蓄的笑了一下，不就是海妖诱惑人类，关于大海的故事我就不信你还能讲出花来
“传说在大海的最西边曾经住着一对夫妻，两人成婚多年，虽一直无子却也恩爱幸福，日子久了，邻里间就开始出现一些闲言碎语，多是在揣测妻子是不是不能生育的恶言”
这开头…不太像童话故事啊，听着耳边磁性的嗓音，包灰灰忍不住偏头盯着时晏张张合合的薄唇
“开始的时候，那些难听伤人的言语皆被丈夫一力挡在妻子的听力范围之外，可是挡得了别人，却挡不住家里人，年纪的渐长，父母的催促，后来父母更是决绝的想要逼迫他与妻子离婚，转娶他人”
时晏突然沉默了一下，想来是在思考自己的措辞
“后来呢？”心急的包灰灰没能忍住，戳了戳时晏，丈夫应该没有和妻子离婚吧，后来是不是怀上了?
额…原谅孩子吧，包灰灰一直都是温室里成长起来的花骨朵，被保护的几乎没见过任何阴暗与龌龊，总是觉得人心皆善
从她的声音里就听得出来这姑娘的想法，时晏神情微顿“后来有一天两人在海边捡到一个浑身是伤的孩童，妻子觉得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孩子，所以对这个孩子尽心尽力很是喜欢”
“那丈夫呢？”只有妻子喜欢吗？
时晏没有理会包灰灰的问话，接着叙述道“同年村子迎来了一场百年不遇的大水，村民皆以外鬼作祟为由想要将孩童献祭给海神，以平息神之怒火”
“妻子将孩童死死的护在身后，抵死不将孩子交出去，可让她失望的是，前来讨要孩子的带头之人竟然是自己认为一直善良正直的丈夫，她本以为他不是那些封建之人的”
“那他们是不是就离婚了？然后妻子找到了一位和自己相知相惜的爱人，后面还有了孩子，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包灰灰抱起小脸，一脸憧憬的给这个故事规划着后续
本来心思还有点沉重的时晏没忍住情绪，噗嗤乐了一声，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你真当这是童话故事啊”
“哎呀，都被你敲笨了”不服气的挪开时晏的大手，包灰灰轻哼一声“那不然嘞？”
“经过妻子的拼死反抗，孩子最终没有被交出去，可是她发现一向对自己温柔有加的丈夫变了，变得暴戾，变得不可理喻，每天都想着办法的折磨她，而且小孩也在村民的冷眼旁观下被虐待，欺压”
“这踏马的纯属渣男，不，连渣男都算不上，渣男好歹还甜呢，这特么就是一坨垃圾”实在没忍住，又插了话的包灰灰气到跳脚
时晏伸手往下一拽她，看着她坐下后还是气哼哼的小表情神色一晒“还想不想听后续了？”
好吧，我闭嘴，包灰灰伸手在嘴前比了个拉链的手势
“妻子后来怀孕了，但是长期被家暴的她身体不好，生下来的孩子也瘦瘦小小的，那段时间丈夫终于不再对她拳打脚踢，她久违的体会到了丈夫的温柔，可是相对的，孩童的日子变得更加难捱，因为丈夫把所有的不高兴都发泄在了男孩身上”
“群打脚踢是家常便饭，与野狗抢食更是习以为常，但是好在以前妻子养护的一只小狗一直很亲近男孩，总是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他，所以也就将就着能够活得下去”
看着时晏肃穆的脸色，包灰灰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儿，这特么怎么听来听去有点我有个朋友的意思呢？这该不会是时晏这家伙的童年吧？
可是他明明就是堂堂时家继承人，不太可能被拳打脚踢的与野狗抢食的…吧？
不过一想到书中并没有交代时晏之所以蛇精病的原因，包灰灰又不确定了，事出必有因，时晏这么阴晴不定反复无常的，合该是有点缘由的才对
想到这，包灰灰小心翼翼的觑了觑时晏的表情“所以，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
“男孩忍受不了与日俱增的折磨，再一次被吊起来鞭打后，他纵火烧死了丈夫、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
“赫！”听到这里包灰灰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纵然丈夫有罪，但是妻子之前对他不是挺好的？而且那孩子是无辜的啊”
“如果他不曾感受过光，那么也就不惧黑暗，但是谁叫妻子将他从黑暗中带了出来，偏偏又放纵他人将他拽入黑暗呢”时晏像是自嘲一样嗤笑一声，神情显得有点落寞“怪只怪妻子当初就不该救这个白眼狼”
“那…男孩呢？”包灰灰没办法对这个事情做出任何评价，因为受苦受难的人毕竟不是她，她没办法去感同身受，自然也没资格站在道德的顶端去指责
“跳海回家了”
话落，时晏满意的看着包灰灰猝不及防收都收不住的错愕
“跳海？回家？”这俩词能够放在一起用？
“男孩是鲛人族小王子，贪恋世间红尘跑出来玩的，现在受了这么多苦难，当然要宫殿去乖乖做一个幸福宝宝了”
嘎嘎嘎…一排乌鸦从包灰灰头顶低空飞过
看着她无语凝噎的样子，时晏弯起腰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都说是传说了，怎么可能没点玄幻色彩，你这丫头脑子里想什么呢？不会真的当真了吧”
海风腥咸的吹过，吹散了时晏原本被搭理的错落有致的发型，浓眉下的双眼含着几分微不可查讥诮，点点晶莹的水珠点缀在上调的眼尾，包灰灰突然就觉得心软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