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送美人
定远侯是谁？那是二皇子的岳父，虽说如今定远侯和二皇子关系僵化，但是终归还是翁婿关系，定远侯不过是气二皇子待他的女儿不好，但是若是真的论及朝政上的事，定远侯也也不会真的同二皇子对立起来的。
既然是这样，萧战送个美人儿给定远侯的事，就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是哪里传出来的？”向来冷静的萧战，都忍不住面露惊讶。
难得能见到萧战这样的神情，齐帝忍不住大笑起来：“你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吧，朕听到的时候也是大感惊讶，阿战送美人给定远侯，简直是闻所未闻的笑话。”
然而萧战惊讶过后，却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便问道：“有没有说，是什么美人？”
“说是你们府上的美人，原本是打算给你做通房的，结果你一转手就将人送了回来，在路上遇到了定远侯，结果被他带回去了。”苏御一直都在盛京，对这件事也是略有耳闻。
“原来是大乔。”萧战微微眯起眼，“她惹了羽墨不高兴，我便着人将她送回盛京，结果说是路上失踪了，我也没有在意。”
本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下人，萧战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如今这个女子居然一转头攀上了定远侯，那可就让萧战微微起了些警觉，总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不对劲。
“对，确实是这么回事，后来有人知道了那女子是你府上的，便有传言说是你着人送给定远侯的。”齐帝方才还当成笑话说，这会儿却是冷哼一声，“朝廷里的那些兴风作浪的人，就生怕风平浪静的，偏喜欢找些事情来说一说。”
“原本只是个女子倒也无碍，只是……”萧战是个很相信自己直觉的人，虽然听起来这似乎是一件无关痛痒的事，但是他心里总觉得很有问题，“大乔，去了定远侯府上，还是我的人……”
见他神情严肃，齐帝便也上了心，只听他忽然问道：“对了，老二媳妇回皇子府了么？”
这一句，叫萧战陡然抬起头，他沉声说道：“二皇子妃如今正在保胎，若是出了什么事，又和大乔有关系，恐怕到时候幕后黑手就是我了吧？”
这弯弯绕绕的迂回手段，倒是叫齐帝微微一怔，旁人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萧战他们几个却是一眼就看明白了，又或者该说大家都明白了，这种迂回的手段可不正是他们的笑面虎五皇子最擅长的么？
“还真是讲究。”想明白之后，萧战便忍不住嗤笑一声，“先是刺杀康离，再是算计我，下一个看来是阿御了？”
“阿战！”苏御皱眉，低斥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齐帝同他们几个亲近，他们自然对他的心思能猜到几分，齐帝未必不能猜到最近五皇子动作频繁，但是他假装不知，是为何？是因为他始终想给老五一个机会。
帝王心深不可测，他们这些亲近之人也只能窥探一二。
储君之位悬空，有能者居之。
这是齐帝给所有人放出的讯号，他或许仍在审视，哪个皇子更有能力，他便选择那一人坐上储君之位，未来继承大统。
但是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人选，没有人知道，即使是萧战他们也只能勉强猜到一两分。
有的时候储君之位，比的并不只是皇子自身的能力，还有他背后的母族，和他背后那些支持他的朝臣。
对萧战他们来说，他们心里或许有支持的皇子，亦或者是他们的家族和身份早已为他们选择了支持哪一位皇子，但是就他们个人而言，在皇上没有做出最后选择的时候，他们所忠心的依旧是当今圣上。
“你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齐帝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没好气地瞪了萧战一眼，“世人都说萧家大少爷温润如玉，跟谁都不会发脾气，性情好得不行，也不知道盛京那些人是不是都瞎了。”
这话说得没错，苏御和康离也是非常地赞同，他们和萧战相识多年，对这人腹黑狡诈的性子可是深有感触，天知道盛京那些人究竟凭什么以为萧战是个秉性温和无害的人，简直就是瞎了。
萧战两手一摊，无辜地回答：“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他一句实话实说，顿时叫齐帝没了脾气，谁让他就是偏偏喜欢萧战的实话实说呢，而且说到底他这得理不饶人的脾气，还就是被他和皇后给宠出来的，也着实怪不了旁人。
“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老五伤了阿离，你人在郴州都伸了手在盛京跟着康郡王闹了一番，还真以为朕不知道啊？”齐帝说到这里，忽然想到了什么，复又说一句，“算计了人家不说，还算计人家的宅子……”
“这个功劳可不敢领，阿离他爹想要收拾谁，还用我帮忙么？”萧战耸耸肩，不要脸地甩锅。
齐帝也是无奈，原本好好地讨论正事，怎么就说着说着就闲聊起来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个女子的事，就赶紧想办法处理掉，别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就算没有证据，也泼的你一身脏水。”齐帝不耐烦地朝他们挥挥手，“行了吧，阿战刚回来，就早些回去吧，明日一早朝会，朕会论功行赏。”
众人收到齐帝的逐客令，便齐齐地告退。
而齐帝则独自坐在案几前，神色微微黯然，没了方才同他们说话时的精神。
“皇上今日批阅了一个下午的折子了，要不然休息会儿吧？”公公是见人走都了，这才端着茶走了进来，见齐帝神色晦暗，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皇上莫非又不舒服了？”
这几日齐帝的身体并不太好，总是显得有些困乏，御医来看过也没说有什么问题，只说注意休息，但是说实话一国之君哪里有多少时间能休息的。
“朕真的老了……”齐帝支着头，揉了揉发疼的眼眶，叹了口气，“那几个小的，真是没一个能让朕省心的。”
公公将热茶放到皇帝手边，便眼观鼻鼻观心地垂首立在一边，他并不想知道皇上说的那几个小的，是方才出去的那几位公子，还是宫里头的那几位皇子。
要知道，有时候知道得越少，才能活得越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