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官府的不作为
回盛京？当然不可能。大乔好不容易从那么多侍女中脱颖而出，为自己争取到机会能有机会伺候大少爷，她怎么可能打道回府。
“少夫人，奴婢可是夫人送来的，夫人临行前可是叮嘱了的，要奴婢好好伺候大少爷的。”她还特意将伺候大少爷这几个字咬得很重，生怕羽墨不知道似的。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更何况就算是在府里，我们这儿赶走一个侍女的权力，我这个做少夫人还是有的。”羽墨嗤笑一声，挑眉问道，“怎么，不信？”
大乔当即就要反驳，结果她身后的女子一下子便拉住了她，将她拉到后面来，她自己则是上前一步，微微俯身：“少夫人请息怒，我姐姐性子急，并不是有意同大家起冲突的。夫人将我们送来，是伺候少爷和少夫人的，还请少夫人不要生气。再者，这里距离盛京也已经快要一天的路程了，若是要将我姐姐送回去，还要另外派人，着实太麻烦了。”
这人倒是很明事理，只不过若是真的是个懂分寸为她好的人，就压根不会让大乔闹事闹到这个地步，她显然是一直都在边上看戏，指不定这添油加醋的事还做了不少呢。
羽墨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这个女子，她的容貌不及大乔，但是温婉的气质却是不止甩了她几条大街了，而且这人说话还很有道理，瞧着便是个不怎么简单的人物了。
“你这么说倒也是，送回盛京太麻烦了。”羽墨沉吟一声便道，“既然你不愿意同大家坐马车，那你便跟着其他人在后面走好了，也让你体会一下别人的辛苦。”
说罢，方才那女子眸中一惊，又要开口，然而这一次却是被羽墨给截住了话头：“这已经算是开恩了，要知道阿战可是素来很体恤灾民的，若不然郴州出了事他也不会忙了好几日，还亲自押送赈灾物资，让大家上马车也是他的意思，若是让他知道萧府的人如此违背他的意思，可就不是让人在后面跟着走这么简单了。”
这话，倒也是对的，那女子抿了抿唇，最终却是不说话了。
大乔却是怒了，嘴里嚷着依然是方才那几句羽墨没有资格处置她的话，不过这会儿羽墨却是懒得理她，直接给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便将大乔嘴一堵，直接拉到了车队最后头，见她还要动手叽歪，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个绳子，绑在她的手腕上，另一头则拴在马车上，到时候她就是不想跟在后面走，也必须跟着走了。
“少夫人……”那女子远远地见到大乔的样子，不由得想开口求情。
“你叫什么名字？”羽墨忽然开口问道。
“桥珊儿。”她动了动唇，终于还是先回答了她的问题。
羽墨点点头：“你是个聪明人，该好好想一想，为了一个蠢人搭上自己，值不值得。”
桥珊儿顿住，她确实存了看戏的心情，但是她并没有真想看着大乔去死，毕竟她们两人在萧府也算是认识了许久的姐妹，虽说她们出来的目的不同，但是终究也是该相互照应的，可是如今被少夫人这么一搅和，她还真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了。
见她神色微怔，羽墨便没有再继续搭理她，反而朝着那小少年招招手，那小家伙有点别扭，不过还是乖乖地走到了羽墨面前。
“他们说你刚才帮我说话了？”羽墨蹲下来，抬起小五的手臂，微微蹙眉，伤口倒是不深，只不过他浑身脏兮兮的，手臂这么一划破，怕是会有炎症。
“我知道你不是施舍。”小五认真地回答道，“你不像别人高高在上，你给我点心，就是因为想给我吃。”
所以说，孩子的世界其实是最纯粹的，他们没有那儿多花花心眼，你对他们好，他们自然会百倍回报，就如方才羽墨不过是给了他几块小点心，他便愿意努力地回报。
“走吧，跟我去我那儿，给你伤口处理一下。”说完，羽墨便拉着小五的手往回走。
这个光鲜亮丽的小姐姐的动作，实在是让小五惊讶地都忘记了反抗，他浑身上下不止有灰尘，还有泥垢，方才上车的时候，马车里的几个侍女姐姐都一脸嫌弃，甚至还有人捂着嘴，可是明明应该是这些人里身份最高的，她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厌恶。
事情处理完，大家也都休息好了，车队便继续前行，接下来便是一路前行到咸州城了。
“坐那么远做什么？过来点。”羽墨从暗格里翻出了药箱，一回头却见小家伙坐在最靠近帘子的地方，一双脚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放，只因为他刚才一上来便在马车里头踩了个脏兮兮的脚印。
“刚才打的水，帮他洗个脸先，还有手上也擦一下。”羽墨指了指小家伙，紫荨便立刻上前将他拉过来，细心地给他清洁。
萧战只在小五上马车的时候抬了抬头，而后便全程沉默地做自己的事，仿佛是个不存在的人似的。
也亏得马车够大，要不然他这么默默坐在一边不说话，要是在夜里也是够瘆人的。
羽墨拿着药膏，给他手臂上擦了些药，而后又让茯苓拿些点心出来，小家伙这一次可没有客气，不过还是乖巧地道谢，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郴州一出事，你们就跑出来了？”萧战忽然开口，问的是吃了好一会儿终于放慢了速度的小五。
小家伙听到萧战说话，本能地坐直了身体，像是回答夫子说的话似的。
“其实还没出事我们就跑出来了。”小五年纪小，但是记忆力却很惊人，“郴州地震前几日，村里就有人说有点不对劲，说是山里的飞禽走山都有些闹腾，说是只怕要有天灾了，然后县长带着梁大叔去了郴州，只不过那边的人没有人相信。”
萧战蹙眉，这也是他先前疑惑的地方，照理来说若是有地震这样的大事，在发生之前总会有些不太一样的地方，他从古籍里有见过，说什么井里会反水，还有飞禽走兽都会焦虑乱窜什么的，可是郴州地震之前却没有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人说起过这些异样。
原来并不是没人说过，而是没有人当一回事。
想到许多人的命，就因为为官者的不作为，就这么命丧黄泉，萧战心里便浮起一股说不上来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