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盛京人心
办完事，羽墨便带着侍女们回到了原先的雅间，却在见到雅间里头的人时，脚步微微一顿，暗忖自己这进去会不会打扰了自家二哥的好事。
“回来了？”倒是苏祁出声，缓解了羽墨的犹豫。
见自家二哥神色清明，不见半点尴尬，羽墨也没有多说什么，抬脚便走了进去。
“这位是？”羽墨的视线落在雅间中的一个女子身上，就连同为女人，她都觉得对方的美实在是让人心动。
一袭白衣飘飘，三千青丝被挽起，发间几许流苏垂下，柳眉凤眸，肤白皓齿，额间还点了一朵粉色的桃花印记，纵然说她美若天仙也不为过。
这样的女子……莫非也是今日参加花魁大赛的雅姬？
羽墨忽然觉得，自己对雅姬的认识似乎还不够，她一直以为青楼女子多是风情万种，却不想居然还有这般出尘脱俗的，倒是她孤陋寡闻了。
“这是素问，这会儿是来……”苏祁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其实也不知道对方是来做什么的，她也是刚过来。
“正巧看到苏二少来了，就过来打个招呼。”素问说话并不如外表看起来这般仙气，反而很爱笑，一双凤眸微微弯起，竟是比先前更灵动了几分。
“没想到苏二少还认识这么美的姑娘。”羽墨浅笑盈盈，眼珠子一转，便说道，“今日必定要苏二哥多给素问姑娘捧场，要不然可白瞎了这相识一场了。”
素问掩嘴轻笑，看向羽墨的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她一眼就看出羽墨是女儿身，这会儿见她和苏祁如此熟稔的样子，倒是有些好奇她的身份，整个盛京的人都知道苏二少出门可是从来不带女人的。
“对了，方才那位胥蔓阁雅姬的丫鬟，素问姑娘认识吗？”羽墨状似随意地问道。
“公子说的是云琉吧？那是青蔓去上香的时候带回来的，我和青蔓虽然不在一处，但是我们的关系算是不错，见到她那个丫鬟时我还有些诧异，我们行内通常都有默契，不会在身边留漂亮的姑娘，没想到想来理智的青蔓会留下云琉。”虽然素问说得平静，但是还是能隐隐透出几分担忧。
羽墨对她们的事没什么兴趣，她想知道的只有一桩，便是云琉是怎么来的。
“去哪里上香的？”羽墨追问了一句。
“公子认识这位云琉姑娘？”素问看向羽墨的目光里，多了些许好奇。
苏家二少爷身边的女人，对青楼女子身边的丫头感兴趣，莫非这个云琉姑娘同苏二少有些瓜葛？
“不算太熟，但是有过一面之缘。”羽墨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只知道她家道中落，却没想到会流落青楼。”
她这么一说，素问倒是没好意思再多问，只是偏头又多看了苏祁两眼。
“公子也不用担心，我想不用多久云琉就会飞上枝头。”说这话时，素问的目光里闪过一抹不屑，只是面上仍挂着浅浅的笑意。
这话，羽墨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却是认同的，二皇子和箫战箫恺不同，他若是想收个女人在身边，并不困难。
他们没说几句话，便有丫头上来唤素问，她应了一声说马上下去。
“苏二少记得多给我捧场。”素问意有所指地说了这么一句，手指更是柔弱无骨地从苏祁脸上划过，不待他有反应，就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远，羽墨才看向自家二哥：“看来二哥在外的红颜知己果真不少。”
“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是这家邬郡楼的头牌，也有人说她是幕后老板，总之千万不要将她当成寻常的青楼女子。”苏祁一脸的心有余悸，看起来像是在她手里吃过亏的样子。
“她对二哥，看起来很不一样。”羽墨戏谑地说了一句，却见自家二哥瞬间变脸，还抛出一句，“瞎子才能看上她。”
反应这么大，倒是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羽墨越看自己二哥越觉得有问题，而且方才素问看自家二哥的目光也怪怪的，羽墨放才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这会让好像忽然有些明白了，看来那位素问姑娘是看上她二哥了。
见二哥很有恼羞成怒的样子，羽墨也不敢太过嚣张在太岁头上动土，只轻笑了几声打了个哈哈，随后两人便将注意力投到了楼下已经开始的花魁大赛上。
像这样的大赛自然是将绝色的姑娘放到后头的，摆在前面的开胃菜自然不会是什么头牌，不过即使并不是什么红牌头牌，却也依然是沉鱼落雁的美人儿，只是几个人上台之后，楼下的气氛便火热了起来。
每一个雅姬表演结束后，她们侍女的花篮子里都会多出一些绸书，这些便是代表着她们受欢迎的程度，当然这其中也是有些金主今日特意来捧场的。
“是青蔓。”羽墨看到上台的是自己知道的人，当即便来了兴趣，不过很快她便又皱眉了，“云琉？”
方才，云琉可是拿着花篮子在下面收绸书的，这会儿居然换了一身半透的长裙，妆容精致地坐在边上弹琴，面上还遮着面纱，怎么看都是一副欲露还休的样子。
若是问盛京的青楼女子中，舞姿最曼妙的，莫过于眼前这位胥蔓阁的红牌雅姬了。飘逸的长裙，让她的舞姿越发地迷人，她赤着脚跳舞，微闭着双眸，看起来就像是落入凡间的精灵，美得让人心惊。
不过，更让人惊艳的是云琉的琴声，复杂的曲子在她手里仿佛化繁为简，配合着青蔓的舞姿，竟然也不会让人忽视的琴艺，再加上她那一身装扮，若不是羽墨熟悉云琉，断然不会讲她和方才身着侍女装扮的她看成一个人。
“这青蔓，今日是要成为云琉的垫脚石了？”羽墨喃喃自语了一句。
“这烟花之地里，可没有几个是简单的人。”苏祁勾唇一笑，视线定在青蔓身上。
“彭……”一声，琴声戛然而止，是琴弦断了，云琉的手背上划开一道血痕。
而青蔓却依然沉醉在自己的舞蹈中，没有琴声之后，她的几个踮脚旋转的姿势，反而更多了几分绝美，脚踝上的小铃铛此时也清脆地发出声响。
“盛京人的心，真脏啊……”羽墨忍不住唏嘘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