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意思？”
赤犬逼退周围的敌人，朝远处抱臂冷眼旁观的青雉黄猿怒吼。
“是我让他们停手的。”
远处，卡普推开扶着自己的海兵，越过人群虚弱道。
“卡普？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海军停手？你的所作所为我还没来得及清算呢！”
“我没有资格，那世界政府呢？五老星呢？”
卡普面色平静地掏出特殊电话虫，在扩音器的作用下，肃穆的声音传遍全场。
“老夫是法务武神，托普曼·沃丘利圣。”
“经会议，我们五老星一致认定，死神戴维才是日后威胁和平的极恶罪犯。”
“众海军听令！不必再管白胡子残党，以及红发海贼团成员，所有人务必将死神戴维格杀当场。”
“科学防卫武神，杰伊戈路西亚·萨坦圣已经出发，要不了多久就会赶到！”
不容置疑的命令过后，电话戛然而止，全场为之哗然。
放任海贼不管，去杀一直对海贼出手，救下许多海军的戴维？
赤犬更是怒不可遏，熊熊燃烧的目光盯向卡普。
卡普见状叹息一声，说出了那句自己最不屑一顾的话语。
“服从命令！记住，不服从命令的海军不是海军！”
众人面面相觑，有种身在梦里的虚幻感。
说这话的竟然不是鹰派的赤犬，而是最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卡普！
另一边，戴维心下暗叹。
可惜了。
错失了杀死红发香克斯的最佳机会。
不过就算不是卡普，结局也不会差多少，随便打给任何一个中将都会是这种结局。
毕竟是五老星亲自来电下令。
好在并不是全无所获。
他留卡普和战国一命就是要其他人看清高层的嘴脸，继而引发海军派系之间的争斗。
现在由卡普传达五老星命令正好。
戴维转头四顾，无论是红发为首的海贼，还是大将为首的海军，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顶上战争该结束了。
他随手一抛，影像虫飞到半空，将他的整个身体都纳入屏幕里。
“战争远没有结束，新世界、乐园、乃至四海所有海贼都给我听着！”
“总有一天，我会取下你们的头颅，终结你们的罪孽！”
“在恐惧里享受你们所剩无几的时间吧！”
“还有贵族、天龙人，凭什么你们生来就高人一等？可以随意践踏蹂躏其他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等着吧！我会将你们拉下神坛的！只要我还活着一天！”
“那些饱受欺凌、活不下去的人们，放弃幻想、认清现实吧！你所处的黑暗，就是由上到下延伸出去的一角。”
“你们现在只需要保持良知、增强实力、活着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并不是只有当海贼一条活路，我不希望自己杀死的人里面，有你们。”
一路行来，老是有人问戴维到底想干什么，对此他一直没有回答过。
现在既然连五老星都出动了，那戴维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静——
无论是天龙人后裔红发香克斯，还是海军英雄卡普，三大将、众海贼，这一刻都露出惊骇之色，望向那个傲立于场中的男人。
不仅是他们，收看直播转播的人们，守着广播的人们，所有人都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只是要杀光海贼就连想象都无法想象了，他竟然还想对贵族和天龙人出手？听话里的意思，甚至还想颠覆世界政府？
简直……
简直是……
天方夜谭！
海贼王，至少还是出现过的，但当众高喊依旧会惹来嘲笑。
更何况是戴维所说的话？
仿佛静音一瞬间的世界，猛地爆发出恐怖的声浪。
恐惧者有之、讥讽嘲笑者有之、大呼不可能者有之、不敢置信怀疑自己耳朵的更是数不胜数。
就在这些人中，只有极少一部分人眼神骤然明亮起来。
“是戴维哥哥。”
一处重建完成的商业街里，小男孩指着屏幕大吼，却被一名苍蝇似的干瘦老者捂住嘴巴。
“不许胡说。”
老者严厉呵斥，只是眼神里却又骄傲闪过，那个斩下数名七武海头颅，在战争里大放异彩的乌黑长太刀，正是他的老伙计真恒。
不负大快刀二十一工的威名。
“原来如此……果然如此！”
阿拉巴斯坦，带领一群人重建被沙子掩埋的都市，同时清扫海贼的“赤潮”首领寇沙，喃喃自语。
他的身边，一个身披白大褂女人与他十指相扣，正是当初留在阿拉巴斯坦的奴隶少女之一，安妮。
同一时刻，许多不认识戴维的人，看到他身上缠绕着的绿焰也露出了迟疑之色。
他们纷纷摊开手掌，看着掌心里静静燃烧的“精灵”，陷入沉思。
“保持良知、增强实力、活着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吗？”
……
“你还是先活过今天再说吧！”
红发香克斯怒吼着发动神避，被凭空凝聚的白胡子挡住。
青雉和黄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冲向戴维。
虽然不愿与海贼联手，但命令终究是命令。
卡普见赤犬还在原地表情挣扎，大吼道：“世界政府的命令，也不听了吗？赤犬！你还是不是海军？”
赤犬表情时而憋屈，时而冷酷，狰狞的可怕，最终他还是咬牙向戴维发动了攻击。
在他看来戴维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出格，所杀之人都是该死之人，除此之外也没有滥杀任何一名海军，甚至现在许多低阶士兵就在戴维手上，享受着他的庇护。
可……命令终归是命令。
而且海军的职责就是维护世界政府和天龙人以及贵族。
他们维护的不是和平，而是世界政府统治下的和平。
而世界政府就是由天龙人和加盟国国王组成的，其他任何人任何事，在他们面前都要靠边站。
一个又一个呆滞的傀儡在戴维的操纵下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那神出鬼没的攻击，还有刁钻灵动的战法下，竟是生生从红发海贼团和两名大将的联手围堵中突围而出，冲到了海岸边。
与戴维那古井无波的目光相对，赤犬竟是头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正义产生了动摇。
这一刻他想起了儿童时期，那时他就在帽子上刻上正义二字，希冀着有朝一日成为海军，保护和蔼的乡亲。
后来他如愿加入海军，成为泽法的首届学生，因表现突出平步青云。
再后来33岁，那次奥哈拉事件中，得到古代兵器外泄，极可能引发大面积战乱的情报，他毅然下令炸毁载满了奥哈拉居民的避难船。
可哪怕如此，他依旧相信自己做的没错，是在根绝罪恶。
如今53岁，随着他职位越来越高，见得越来越多，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
天龙人的恶行为什么不管？为什么他们能为所欲为？他们海军凭什么要守卫奴隶拍卖会？掩盖他们犯下的罪恶？
难道这就是他一直以来坚持的正义？
“赤犬！你想违抗军令吗？你要当逃兵吗？”
卡普怒吼的声音传来，赤犬惊醒过来，此时戴维已经绕过他，即将跑到海上。
赤犬心中暗叹，冷下心肠。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海军内部的问题，日后再慢慢处理！
“犬啮红莲！”
化作熔岩的手臂骤然伸长，变成狗头的形状急速追至，狠狠咬向了戴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