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拿此事要挟你，你说的没错。你想走，我拦不住的。”
覃鱼居然让步了，翟灵鹤没好意思步步紧逼。说到底也是自己的过错，眼下还有求于人。
“也不是，我答应过你。暂时不会离开兆京，我也会守好约定。”
覃鱼恼火道：“什么是暂时，一日还是一个月，一年还是你随口觉得的暂时。”
翟灵鹤环臂抱紧自己，防范着覃鱼偷袭。
“我总不会一辈子都待在兆京，一个不老不伤的怪物堂而皇之在天子脚下溜达，不得招来许多道士降了我？”
覃鱼沉声坦言：“不会，他们不敢。你是我覃鱼的人，我活着一日便不会有人对你指手画脚。”
翟灵鹤一句调笑打散了僵局：“你的人？我还没答应呢？”
两人终于静下来好好谈谈，翟灵鹤抓起覃鱼的手翻看伤疤。
关怀问着：“写字可还痛？瞧着偏偏伤的是右手，平日里多有不便吧。”
“痛，不便。”
翟灵鹤戏谑道：“活该，自作自受。”
覃鱼任凭他在手心轻划挑弄，强忍着疤痕上的细痒。心里很想紧握住翟灵鹤的手，又怕吓到他。
不能急，不能急。今日他已经是太莽撞了，急功近利相反会得不偿失。
“这几年以来你和辛归待在一起？每日都同吃同住，形影不离？”
翟灵鹤扔开他的手，反问道：“难道你没有查探过？今日，昨日有没有？说起我和他已经分别一年了，在下甚是想念。”
覃鱼恍然低嘲：“他一直和你在一起……”
翟灵鹤凑脸嬉笑，手指敲击着桌面：“和我同吃同住的人多了，覃鱼我们是没见了几年。在下自然会结识更多人，这些你都要一一过问吗？”
“但我只问一个辛归。”
翟灵鹤冷冷拒绝：“打住，我不想说了。”
“你回答我，我帮你救人。”
“你知道我要救人？”翟灵鹤探手轻挑着未梳拢的落发，挂在他的耳后。
覃鱼抬起他的手，将腰间挂着的玉佩放入掌心。
“兆京城内遍布我的眼线，想知道不是难事。我也知晓你为此奔波许久，你是来找我谈这件事。”
翟灵鹤玩弄着手里的旧物‘镶金锦鱼’玉佩，又回到他的手里。
“你在等我？”
“是，我在等你开口。”翟灵鹤并未拒绝他的送礼，无数念头在覃鱼脑子里乱撞。
突然翟灵鹤一合掌，敲定：“好，一言为定。我是和他待在一起，我很喜欢他。我们去过很多地方，做过很多事。好了，你该帮我救人。”
“你喜欢他？”覃鱼唯独听见了这句，翟灵鹤不回答。
起身走到门前透过窗纸向外张望，闷气用脚踢了踢门槛。脚趾一阵剧痛，好硬的木。
翟灵鹤回头叫唤着：“叫人开门——覃鱼？”
覃鱼不知何时昏倒在地上，这方发生得悄无声息。
“黎侍卫快开门，你家公子昏倒了。”
翟灵鹤回身揽抱起覃鱼，一行奴仆匆匆在前带路，一路弯弯绕绕。翟灵鹤拧紧眉头，阿黎这蠢笨的家伙，随意找个厢房放人不就行了。
走到主屋，翟灵鹤放下人便想逃。阿黎持剑拦住，质问起他：“公子昏迷不醒，你要跑哪去？”
“病了就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待在这能做什么？碍眼么？”
阿黎被他的这席话噎住“你——”
翟灵鹤摆手，道别：“对了，黎侍卫。你家公子答应帮我救人了，待他醒来切勿忘了提起这事。”
不，翟灵鹤想及适才覃鱼吞过他的血。侧首再看去，覃鱼醒着目光却空洞黯淡。
抬起他的手腕，卷起衣袖向上拉。没有异样，之前查看过他的面色实在看不出什么。翟灵鹤真不想去探别人命薄，生死有命。
不如就这样让他死去好了，秘密就没人知道了。翟灵鹤眸光一敛，嘴角似有似无的寒凉。
仅仅一刹那，翟灵鹤幡然悔悟。覃鱼微张红唇，有气无力道：“不请，阿黎不可外传。”
“公子，你中毒了。”阿黎不得不听命，拿翟灵鹤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