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檀没抬头，闷闷的声音传来，听着底气不足，“来睡我旁边，和我……做。”
莫姝禾表情淡定，摇了摇左手食指，霸气拒绝，“做不了一点。”
秦子檀长叹一大声，颓丧地滑睡在沙发上，人都麻了。
手机掉在地毯上，两个房间都回荡着莫姝禾的笑声。
她就是这么坏。
秦子檀那边许久没动静，她又问，“不求了吗？”
他声音恹恹的，“老子不求了，你等着我买票回来，好好收拾你。”
说着，他捡起手机就要买机票。
莫姝禾敛住笑容，表情认真，“给我买吧，我来找你。”
玩也玩了，闹也闹了，是时候去见见可怜小狗了。
“真的？真的？”
那边又喜出望外，真是情绪多变，好哄又不记仇。
就冲这点，她很爱，因为她做不到，所以更爱。
“我答应的事，还能有假吗？”她信誓旦旦。
秦子檀幽幽吐槽，“你就没几句实话，大骗子。”
口嫌体正直的人已经在联系买票了。
他明天，甚至今天，更或是马上，就想见到她，抱她亲她。
“最近这几天不行，再过一个星期左右。”
她还想找个时间见沈柔一面，仔细算算，自从那次她低血糖进医院之后，她好久没看到她了。
“不行不行，马上见，求你。”这个求稍显敷衍，多是急切。
只要她来了，高低死皮赖脸地让她待到开学，不然他不姓秦。
他盯着手机认真安排，却一副乞求状。
再让他选一次，他打死都不愿意只身前往异国他乡，就算绑也要把她绑着来，这异国恋快折磨死他了。
莫姝禾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的撒娇，她不该给自己挖坑，只会以暴制暴的人，面对这些甜腻的话术，反倒束手无策。
所以她选择转移话题，“为什么喜欢冬天啊。”
他刚刚就是这么喊的吧，他先说了喜欢冬天，才说喜欢莫姝禾。
“因为你啊。”
秦子檀的声音，在此刻听着，莫名单纯。
莫姝禾思考，就算真是因为她，他们不是在夏天认识的吗？
她想到什么就问什么，“不应该是夏季吗？”
秦子檀还盯着手机处理机票的事，表情认真，说话的语气自然且随意。
“你生于冬季，且平安度过了那个冬天，我们才有机会相遇啊。”
这样的状态，让他说出的话，无比可信，不像现编的，也不像玩笑。
一瞬间，她感觉眼泪要出来了。
她以为，秦子檀只在乎给他带来了新鲜感的任何一个爱人，以及那个被预谋邂逅的季节。
莫姝禾真没想过，他在乎的居然是自己，她生命的起点才是他爱的发源地。
她感动，但是没有眼泪，或许早就流干了，又或者她已经不知道怎么哭了。
莫姝禾执着追问，“那夏天呢？”
秦子檀抬眼望她，思考着说，“它排第二，就算我们没在那个夏天遇到，至少你活下来了，如果有缘，四季都是我们相遇的季节。”
其实她不喜欢冬天，生命中第一位，也是排第一重要的人在那个冬夜离开了。
如果自己再机灵一点，不要被骗走，她或许能熬过那个冬天，那又是一年，残存也存的一年。
只要一想，还是遗憾，不能释怀，她下意识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在这种事上，她极爱钻牛角尖。
“那你呢？”秦子檀的话，打破她的恍惚。
莫姝禾定神，眸光犀利，“一个季节都不喜欢。”
她的视线对上秦子檀的眼睛时，表情才缓和一些，因为没有一个季节眷顾过她，让她留下爱不释手的痕迹，所以谈不上喜欢。
但她喜欢秦子檀。
“是不是只喜欢我？”
像被窥破心事时的无措，她忍不住吐槽，“自恋。”
“对了，明天跨年夜，去我家吃饭吧。”
莫姝禾低头，习惯性地拒绝，“不想去。”
她又不是秦子檀家的人，这种节日去他家，还只有她一个人，她才不愿意。
她有家，还有两个，暂时不考虑第三个。
秦子檀表情郑重，语气里也透着惊诧，“爸爸亲自嘱咐我的。”
莫姝禾也没想到，这下拒绝起来都有负担了，便只能小声嘟囔，“那是你爸爸，又不是我爸爸。”
“我妈妈亲自下厨，你也不去？”秦子檀算是拿出了杀手锏。
她动摇了，可又纠结，“我这样去白吃白喝，终归不太好。”
“就当替他们远在异国的儿子，陪陪他们。”秦子檀现在劝人真的一套一套的。
莫姝禾却总能找到怼他的点，“我陪有什么用，他们想见的是你。”
“平时我们联系的更频繁啊，我的情况，他们可能还要问你呢。”
这哪是频繁，不说每时每刻，至少没断过一天。
这种时候，她就必须为秦子檀的家人打抱不平了，“或许你应该抽出大部分的时间和家里人联系，而不是和我。”
他简直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家人绝对比她莫姝禾更重要。
“知道啦。”
答应归答应，缠着莫姝禾这件事，他依然会贯彻到底。
或许，他活得确实太安逸了，什么都不缺，所以有想抓住的人，他只能不遗余力。
莫姝禾的陪伴也让他无比欢愉，如果他以前是活在一个巨大的海洋馆里的鲨鱼，那他现在便是畅游大海的飞鱼。
触及到的新世界光怪陆离，充满乐趣。
见莫姝禾没再说话，秦子檀又不依不饶地问她，“所以去不去嘛，妈妈还等着消息呢。”
莫姝禾不解，比起做决定，她更迫切地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执着让我去你家啊。”
之前他也在就算了，现在他自己都不能回来，却还要让她去。
她不喜欢去别人家，因为拘束，因为不懂礼节，因为不想伪装。
秦子檀眼眸深邃，话里藏着真情，“不想你一个人过节。”
任何节日都是，不能陪伴在她左右，也不想她孤独。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姐姐。”
莫姝禾表情认真，在她记忆里，她貌似提醒过秦子檀很多遍。
她一点都不孤单，她这样活了十八九个年头了，不需要他的特意安排。
秦子檀无奈笑，知道她又会错意了。
“可你不是说，她最近在忙，你们见不了面嘛。”
他甚至垂下脑袋嘟囔起来，“我就希望我的宝贝节日快乐是真的快乐，你就是不愿意配合。”
每次看他撒娇似的模样，莫姝禾就止不住想笑，“配合配合，行了吧。”
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固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