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垚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当件事情来办。
两人还在聊天说事的，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叫骂声。
何垚跟高明循声到店门口看出去，旁边那家膀大腰圆的蒙包料店主正站在门口骂娘。
何垚听了半天，因为地方口音太重，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出来对方都骂了些什么。
最后还是高明翻译，说对方今天店里去了个搅局的。生生祸害了他一天的生意。
何垚立刻幸灾乐祸，“该！”
高明跟看筛傻子一样看着何垚，“老板，你觉得他为什么这会儿站在店门口骂街？难道是因为反射弧长？”
何垚：“又不是咱们做的，怕什么？”
高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还是去催催咱们定的联防报警系统什么时候能就位……对了老板，今晚开始我就睡在店里了。什么时候监控那些装好了，我再回去。”
他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何垚没有跟高明客气。
那老板越听越像在指桑骂槐。
这件事换成自己，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也得是他。
有竞争就会衍生出不择手段，这一点不管在缅国还是国内都一样。
守在店里等着高明简单置办了些寝具折回，这才联系了林文跃奔去瑞丽城中汇合。
林文跃把晚饭地点定在了温泉度假中心。
据他说是目前瑞丽规格最高的一家，集餐饮娱乐住宿于一体的消费场所。
也是东老大的产业之一。
名字叫做“东成西就温泉假日”。
这让何垚不由自主想起一部经典喜剧片。
林文跃自己有辆旧的不成样子的代步轿车，据他说当初来瑞丽为了出行以及拉货方便，以废铁价随便买了辆达到报废标准的二手车。
反正日常在城区开开，偶尔送个货什么的。又能遮风挡雨，比电动车强上不少。
驶入“东成西就”大门的时候，那占地面积辽阔的院子，以及入目修剪的宛如高尔夫草坪的大片草皮，让何垚忍不住发出没见识赞叹的同时，忍不住问林文跃，这种地方今晚这顿饭是不是得上五位数。
虽然现在不是拿不出这笔钱，但吃吃喝喝花去这么大笔费用，何垚当真是心疼加肉疼。
郭瑞大概率不会给自己报销。
林文跃嘿嘿一乐，老神在在的问何垚，“这地儿的确高档，看上去挺唬人的。不过吃喝倒是偏平民化。垚哥，你知道为什么吗？”
何垚当然不知道。
林文跃压低声音，“要是把标准定的太高，那些身份特殊的人群还怎么能堂皇进出呢？那不得被人诟病腐败？要不说人家盘子能那么大呢，都是先舍而后得啊……”
何垚看着车窗边缓缓后移的景色，皱起眉头。
他虽然不通园林苗木造价，却多少也有点儿了解。
且不说这些绿植前期栽种的花费，就单说后期的养护，一年七八位数都跟闹着玩似的。
这可不像建房子买地皮，一劳永逸。这是见年要往外掏的现钱。
还不说养人、买食材、水电保洁杂七杂八这些。
按照林文跃说的，平民化消费，要怎么个经营法，才能做到收支平衡？
越想越觉得难。
林文跃将车子停在靠近建筑旁的车位上，拉上手刹冲何垚笑了，“你操这些闲心呢垚哥。人家根本不指望这个赚钱。这就是人家用来跟上面联络感情的场所。出去外面，又不安全还惹眼。哪有在自己的地盘上来的舒适？我听说一些大型会议，也都是在这里进行的。这是身份的象征！”
两人下车联系刘满的时候，那边表示已经在大厅里坐等着了。
让何垚没想到的是，刘满竟然带了熊猫眼一起出席。
看两人的样子，经过那晚的相处，感情似乎有了一定的升华。
熊猫眼就跟没了骨头一样，整个人就差挂在刘满脖子上了。
看样子刘满今晚是清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东老大的地盘上，整个人的气焰很收敛。
在被穿着得体前凸后翘的女侍应生引着前往包间的时候，跟一行散发着酒气却并不显酒态的人擦肩而过时，何垚甚至看到刘满冲其中一个人躬了躬身子。
完全是未经过任何思考的下意识行为。
只不过对方没做出什么回应，与其他人一道快速离开了大厅。
经过何垚身边时，一股淡淡的酱香白酒味飘进了何垚鼻端。
林文跃耸动着鼻子嗅了几下，“茅子。”
滇省位于国内西南，人们更喜喝清香型白酒。对酱香的味道大多数人都接受无能。
何垚暗暗咋舌。
光这酒怕是就做不到平民化消费吧？
多少人买到也舍不得喝，预约到手转卖只是为了赚那几百块市场差价。
林文跃大约也是不想何垚太破费，点了消费最低的包间，要了最便宜的套餐。
刘满看上去有些不高兴，但这种情绪很快消失在何垚透露给他的信息里。
“你说今晚货到的晚？要到凌晨两点钟以后？你怎么知道的？”刘满眯着眼睛问何垚。
他的眼睛狭长，眼仁小色偏浅，典型的下三白眼。
虽然视线没什么温度，可跟刘满的眼睛对视的时候，那种感觉就仿佛看到了蛇瞳，让人总不自觉产生一种冰冷的寒意。
之前跟他接触的时候，他都是混混沌沌，眼睛半睁不睁的，所以这会儿冷不丁对上他的眼睛，让何垚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点没什么好隐瞒的，身边的林文跃就是见证人。
所以何垚一五一十将自己跟小智哥做生意的过程和盘托出。
得知何垚大手笔从小智哥手上成交了莫湾基原石，刘满对他的态度立刻产生了质的飞跃。
虽然不至于像林文跃那样示好，但后面的交流过程语气明显不像最开始那么强势。
甚至还主动敬了何垚一杯酒。
“阿垚老板，你有实力我有路子，咱们要是强强联合……不出两年，就仅次于这里的主人。”
何垚很清楚刘满的意思，可不是要跟自己做原石生意。
想着郭瑞的交代，何垚只能跟他虚与委蛇，试图套出更多有价值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