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礼物？”原星予愣愣地看着女孩手上的盒子，“我的？”
“不然呢。”明栀不觉好笑，“今天过生日的人不是你吗？”
原星予卡壳，持续呆滞。
见状，明栀耐心解释道：“我最近忙着画图就是想给你买一双鞋。”
“就……不是特意要隐瞒什么。”女孩继续缓声道，“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出一个合理的说辞。”
“思来想去，我就想着今天早上直接去找你。”
听着女孩的话，原星予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棒。
恍然的同时，一阵阵愧疚感席卷而来，将他淹没。
他昨天怎么能说出那种话……
怎么能这么不成熟……
明栀了解原星予，现在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开始自责了。
是故，明栀调节气氛般开口说：“当然啊，就只是双普通的球鞋。毕竟我的经济条件只能允许到这儿了。”
原星予垂着眸，不回话。
明栀渐渐有些担忧起来。
“原星予……”女孩歪头，微低下头去查看男生的脸色状况。
“你怎么不说话？”明栀开玩笑道，“不会真的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吧？”
原星予低低“嗯”了声。
夹杂着点鼻音。
明栀：“？”
她一滞，连忙用双手捧起少年的脸蛋。
下一秒，明栀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的泪花。
“你……”女孩懵了，“不是，你别哭啊……”
说着，明栀往四周看了看。
虽然这个时间点人流量并不算大，但这儿终究人来人往的，两人的举动定会吸引路人的目光。
原星予也知道当众红了眼睛很丢人。
可是他当下确实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那、那我们……”明栀不自觉蹙起眉，“去你公寓待一会儿吧。”
原星予吸了下鼻子，点点头。然后，他又严谨纠正女朋友的用词道：“是‘我们’的公寓。”
明栀一噎。
……这是重点吗？
不再敢耽误时间，明栀拉着人，快速离开了学校。
-
到了公寓，明栀轻车熟路地输入大门密码。
不过并不是她想输，而是像个考拉似的粘在她身上的原某已经没了关心外界的心思。
就只知道死死抱着她，粘人得不行。
而他个子高，又需要弯下腰才能赖在她身上。
抛开自己的感受不谈，明栀都替原星予感到累。
“到家啦，现在能放开我了吗？”明栀好声跟少年商量道，“你腰不累吗？”
“不累。”原星予语气斩钉截铁，力道更是不松半分，“你不要甩开我。”
明栀哭笑不得，“我没有说要甩开你。”
原星予蹭蹭女朋友的颈窝，黏糊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你乱发脾气了，再也不会做出这种不成熟的行为了。”
明栀笑，“这话你已经从学校说到了公寓。”
原星予接续闷声道：“对不起，我该死。”
“真的该死。”
“……”
伴随着原星予的一句句“该死”，明栀一步步将人带到了沙发上。
坐下后，明栀终于长舒了口气。
过了会儿，她问身旁的男生，“现在情绪缓过来了吗？”
“没有。”原星予像个狗皮膏一样紧贴在明栀身上，“要不是觉得你会嫌弃我，我应该已经泪流成河了。”
明栀被这夸张语句逗笑，“那还是继续忍着吧，我可不想被淹在这儿。”
原星予用脑袋拱了拱明栀。
感受到胸口处的触碰，女孩身体微微一僵。
“……原星予，你趁机做坏事是吧。”
听到这句控诉，原少爷终于从抬起了头，“啊？”
“你别靠了。”明栀顺势推开男生，“坐好。”
原星予一脸无辜道：“可是我就是不想远离你。”
“……并肩坐着算什么远离。”明栀无语道，“而且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跟我说吗？”
原星予：“有。”
“我也有话要跟你说。”明栀冷静道，“该道歉的要道歉，但是关于昨天我不开心的点我也要跟你聊聊。”
原星予脊背下意识挺直了几分。
“你怎么能忽然说‘异地恋’不可靠这种话呢？”明栀如今对于这类话是真的敏感，“我们好不容易对彼此建立起了信心，你却莫名其妙开始动摇了。”
“我、我……”原星予抿抿唇，沉默了几秒，“好吧，其实是我还没有足够的安全感。”
明栀：“你不相信我？”
“不是的。”原星予摇头否认，“我就是……怕我出国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会发生很大改变。”
“说白了，就是不相信我自己。”他承认道，“不相信自己值得你等。”
明栀怔住。
“很多时候我会觉得我们一定能撑过去，但是有时候又会忍不住胡思乱想。”原星予道，“我不在你身边的话，那我对你而言好像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原星予啧了声，“明明平时挺乐观的，在这件事上却总是事先悲观。”
“不过在刚才收到你的生日礼物后，我就只想扇死我自己了。你明明这么好……”
明栀默了默，总结：“所以还是这段感情没有给足你安全感。”
“但是你知道吗，原星予。”明栀说，“我对你做过的每件事，都是超出我人生预想范围的。”
“每一次冲动完，我才会后知后觉地感到震惊。震惊我自己居然能为一个男生做到这种程度。”
“找你‘谈恋爱’那次是这样，后面主动抱你、牵你、亲你时候也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证明你对我的特别程度。但是至少现在，我是真的做到了极致的。”
原星予心一颤，赶忙单手捧住女孩的脸颊，柔声说：“我知道我知道。”
“太肉麻的话我讲不出口。”明栀坦诚道，“我现在能保证的就是——只要你足够坚定，我就能做到跟你一样。”
原星予喉间发涩。
“不可控因素我不知道有哪些，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女孩语气认真，“我只知道如果我们一开始就不坚定，那后面肯定是走不到未来的。”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害怕，我也会害怕。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想象过了很多种关于我们的结局走向。可正因为你是我喜欢的人，所以我愿意赌一把、愿意往美好的方向靠近。”
“同样的，我也希望你是如此。”
“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原星予？”明栀直直望着男生的眼眸，“因为爱，所以勇敢——”
话音刚落地，原星予倏然侧头，近乎虔诚地吻住了女孩的唇。
少年闭着眼，眼睫微微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