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姝姝抬眸头看向他，眼底的情绪冷漠淡然。
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太子殿下请回吧，不要再来打扰臣女的生活了。”凌姝姝语气平静的道。
楚君离的眼睫颤了颤，眸色红的厉害。
他快步朝着凌姝姝走了过去，仿佛这是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凌姝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眸光泛冷，厉声喝道：“站住！”
“不要再过来了！”
在距离她两步之外，楚君离终是停下了脚步。
只因他看到了凌姝姝眼眸那直白的厌恶。
是的，明晃晃的厌恶。
她说：“楚君离，不要再做这种无意义的傻事。”
可这怎么会是无意义的傻事呢？
只要能靠近她，他什么都愿意做的。
楚君离知道，凌姝姝已经够讨厌自己了，而自己的靠近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厌恶，离自己越来越远。
可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爱是无法克制的。
爱是本能的想要靠近。
楚君离的喉结急促滚动了一下，喉间有说不出的苦涩感，之后一股血腥之气涌了上来。
他的声音，轻到自己都觉得无力，他说：“姝姝，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只是我这个人，而不是什么别人的影子……”
“哪怕……只是一点点？”
这个问题，在上一世他娶沈玉娇那日，她曾同样的问过他。
如今看来，不过是因果循环，一报还一报。
凌姝姝依旧面无波澜，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这样的卑微的楚君离，和她记忆中的相差甚远。
楚君离在等她的回答，亦或是最后的审判
凌姝姝望着院外，楚九卿还在等着她用膳，心想他该等急了吧。
没有了再同楚君离继续纠缠的心思。
她低声道：“楚君离，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
“你我本就无缘，莫要再强求了”
说完，凌姝姝举步就要离开，擦身而过之际，楚君离不假思索的攥住了她的衣袖，声音凄清沙哑：“可是我爱你，从始至终我爱的都是你，没有别人。”
“姝姝，我爱你！”
“放开！”凌姝姝，眼眸里都是冷意，用力在挣脱他的拉扯。
只是后者铁了心的不放手，双方力量悬殊，终是挣脱不开。
凌姝姝放弃了挣扎。
下一刻，“啪”的一声响起，楚君离的脸上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巴掌。
可他却依旧固执的不肯放手。
他声音沙哑的喊着她的名字：“姝姝……”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为什么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凌姝姝眼眸微动，平静的说：“因为我梦见上一世，我不顾一切的要嫁给你，最后落得个郁郁而终的下场……”
“所以，不管有没有楚九卿，我都不可能回头再看你。”
上一世，用一条命换来的大彻大悟，但凡回头再多看一眼，都是自己该死！
且做等春树，不做回头鸟。
楚君离瞳孔猛地一震，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裂开来。
原来她也是……
难怪……哈哈哈……难怪……
伴随着凌姝姝话语的落下，楚君离感觉到自己心脏位置彻底空了。
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重重的闭了闭眼，眼睑一片通红，紧攥着她衣袖的手彻底失力般的垂下。
穷途末路，山穷水尽……
这一刻，楚君离彻底心死。
重蹈覆辙的折磨，世道轮回里该还的债，终究是一个也逃不掉。
楚君离一放手，凌姝姝便直接举步离开。
他再次叫住了她，这一次他的声音多了一分无力和痛苦：“姝姝……”
凌姝姝听见膝盖跪落在地上的声音。
楚君离在她的身后，双膝跪地，眼眸里一片深红。
他哑声道：“姝姝，对不起……”
“是我愚蠢自大，是我眼瞎心盲，是我咎由自取，但无论前世今生我，我认定的妻子只有你一个，我爱的也只有你一个。”
听到“前世今生”几个字，凌姝姝微微怔愣了一瞬，没有回头，她只是焦急的往外走着，迫不及待的去见她想见的人。
这一刻，楚君离明白，自己该放手了。
他说：“姝姝，那本宫提前祝你们，百年琴瑟，白头偕老。”
凌姝姝抿了抿唇，依旧没有回头，语气平淡的说了句多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楚君离感觉眼眶酸涩难捱，泪水一滴一滴的砸落在地。
她不会回头了……
他彻底失去她了。
许久，楚君离的双腿仿佛麻木了一般，浑身的血都仿佛寸寸凝结成了冰。
凌姝姝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中，可是他却久久没有力气起身。
最后，楚君离强撑着已经麻木冰冷的身体从地上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一发黑，背影落寞萧索，步伐踉跄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