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的腿真的不严重吗？”房间里，司冰扶着简茗一起坐下。
“没你想得严重，起码陪你玩不是问题。”
简茗微笑着回应，她能够看得出，司冰是真的关心她，出国这么多年，她看人是一看一个准。
“那就好。”司冰松了一口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郁闷:“嫂子，你给我讲讲你在国外的生活吧，我想出国留学，但是我妈不同意……”
白皙的脸皱成一团，司冰头上的麋鹿角发箍看起来更萌了。
简茗忍不住抬手捏了两把，挑了些有趣的事出来讲。
房间里的两个女孩子聊得高兴，楼下客厅里的氛围却没有缓和。
最爱拨弄是非的卢琇揣着答案装糊涂：“离砚和进悦这两孩子也真是的，大年初一睡懒觉就算了，还是全家最后起来的，满屋子的长辈尽等他们。”
“离砚去找同学了。至于进悦，她在养伤，还不能下地。”司择毅不善的眼神投向卢琇，他一再忍耐，她可别太过分。
“她怎么了？”
司晶晶觉得事情不简单，那么年轻的人，什么伤可以重到她下不来床？
司择毅的表情再平静不过，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挨了家法。”
司晶晶眯了眯眼，老宅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进悦挨了家法下不来地，简茗的腿出了车祸，看样子，最多也就是这一两月的事……
司家的家法她很清楚。
如果不是犯下大错，择毅这个做大哥的，不可能罚她到这种程度。
难道……
脑海里出现的设想把她吓了一激灵。
她是刑事律师，经手过许多案件，其中不乏一家人互相残害、甚至对簿公堂的。
专业的职业素养让她很快冷静下来，“我上去看看小茗，冰冰这孩子调皮得很，可别累着她。”
司晶晶走得慢，很快把自己捕捉到的蛛丝马迹梳理开。
简茗的腿伤，和司进悦大概率脱不了关系。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自己进老宅大门的时候，听见卢琇跟司季说了一句“一定拿过来”，她要拿什么东西？
简茗和进悦的事，有没有他们暗地里参与？
“妈，你怎么上来了？”
走到楼梯口，司晶晶和小跑着的司冰打了个照面，司晶晶把手里端着的水果递给她：“跟大嫂好好玩，别累着她。”
“妈，你来得正好，快来。”满脸兴奋的司冰一手搂着果盘，一手抓着司冰冰的手，拽着她往简茗房间去。
司晶晶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教训孩子：“你这孩子，才告诉你慢点儿。”
“姑姑，冰冰这是急着和你商量事儿呢。”
简茗忍不住笑，司冰的性格和她的名字完全都不同，行事风风火火的，待人也真诚热情。
司晶晶坐下来，看着司冰给自己和简茗分别挑了一块饱满的脆桃，小丫头心里真憋着事儿，“什么事？”
“我刚刚和嫂子聊过了，我还是想出国留学。”司冰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明亮的眼睛盯着养母看。
司晶晶没有急着给出答复，仔细盯着她的脸看。
司冰的眼神清明，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虚浮之气，身板坐得直直的，精神头也好。
“看样子，你是非去不可。”
“是。”亮亮的眼睛里闪烁着真诚的光芒，司冰脆生生地回答。
“那我问你，想去哪个国家？哪所学校？学什么专业？”
司晶晶把现实的问题抛给女儿，她不希望，女儿看见国外留学的自由就忘记了生活的残酷。
司冰如实交代：“去哪个国家我还没有想好……”
“不如去法国，嫂子和你能互相照应。”司择毅的声音插进来，抬眼就看他走到简茗身边坐下。
司冰说出自己的顾虑： “可在法国的话，还是有家里人帮忙啊。”
要是走到哪里都有家人的庇护，她什么时候才能彻底长大呢？
简茗和司择毅交换眼神，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他们俩都是过来人，把司冰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类似的磨炼，以后会有很多，你先不着急。”
看司冰的态度没有松动，简茗把司晶晶搬出来，“冰冰想独立，这是好事。可是你一个人在外面，姑姑会担心的。”
司择毅在旁边添油加醋：“难道你舍得？”
司冰没有回答，目光投向身旁的母亲，她觉得毅哥和嫂子说得也有道理，可是……
“可我上学也没有天天在家，妈妈想我可以来看我，或者我可以回来嘛。”司冰搂住司晶晶的胳膊撒娇，“对不对啊，妈妈~”
“你出国留学我没有意见，刚才的问题你得好好考虑，寒假结束之前要给我答案。”
司冰想出国留学的事她表了态，转脸看向司择毅，“择毅，你跟我来一下。”
男人点点头，拍拍简茗的手背，起身跟着司晶晶出去。
书房里，司择毅在司冰的示意下关门。
刚一转身，就听见司冰开口：“今天早上进门的时候，我远远听见卢琇和你叔叔在算计些什么，你得提防着。”
“司家人怎么闹是司家人自己的事，有人想把水搅混了坐收渔翁之利，那可不行。”司晶晶说得隐晦又直白，就差把卢琇的大名说出来了。
“我会注意。冰冰那边，我会让小茗帮她留意好的学校。”
司晶晶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先出了门。
司择毅看着姑姑干练的背影，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给卢琇留的空间太多了，她才有这么多精力来搞事。
现在正值春节，各家公司都在放假，最早他也要等到初七才能动手。
等到初七，他得给他的好叔叔好婶婶一份大礼。
不过有件事，他倒是现在就能安排。
卢琇的儿子司择宣很喜欢泡吧，那就让他喝个够，给他们一个小小的警告好了。
司择毅回到卧室，司冰和简茗拿着平板在讨论去哪所学校，正聊得火热。
“想好去哪个国家了吗？”司择毅挽起袖子，叉了一块苹果，又递了一块芒果给简茗。
“已经定好去英国了，还在选专业。”
“嗯，你帮着冰冰好好看看。晚上我们回珏园，堂弟应该会跟我们一起回去。明天上午陪你回娘家。”
司择毅一股脑把接下来的安排倒出来，简茗也不反驳，静静听着，“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