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片不在画室，她再次出门，林素把手伸过来扶她，“夫人，您打算去哪儿？”
“去储藏室。”
“是。”
林素守着女主人往储藏室去，门刚打开的时候，头顶的灯光照亮整个储藏室。
简茗看着原本放着藤蔓系列的空位愣了一下。
林素跟着往那边看了一眼，把目光投向女主人的脸，“您怎么了？”
“没事。”
简茗转了方向，很快在收纳箱里找到自己需要的银色珠片，“就是这些，帮我拿到画室去吧。”
“是。”
林素端着箱子，临出门之前，瞟了一眼放礼服的空位，心里有了主意。
简茗慢慢悠悠走在后面，想想那件还没制好的礼服就心痒痒。
司择毅书房的门虚掩着，简茗经过的时候，听见他低沉的嗓音，没做理会。
“夫人，那我先出去。”林素把收纳箱放在桌上，轻轻地退了出去。
“嗯。”女主人重新坐下来，细细剪裁面前的布料。
“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王苹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司择毅接受她的负面情绪，眉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皱在一起。
“马上就是春节，你把进悦弄成这个样子，这个年还怎么过？”
闫冰的声音轻轻飘过来，司择毅觉得头痛：“你们与其质问我，不如去问问她都做了些什么。”
“扣扣！”
“进。”
书房的门框被人轻轻敲响，里面传来的男主人低怒的回应。
书桌后的男主人把目光投向来人，一看是林素，直接挂断电话，“怎么了？”
“先生，刚才我陪夫人去储藏室拿东西，她看见之前挂礼服的地方失神。听夫人说最近你们好像有点矛盾……”
林素的话点到为止，司择毅怎么会听不出话外音？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
林素转身回画室门口继续等着。
她这是在暗示他，把那套藤蔓系列买回来哄她开心。
可司进悦的事在前，要是不让简茗看到自己的处理，就算把礼服买回来她也不会有多高兴。
司择毅的脑子飞快转动，巴不得回国的日子早点到。
“老板。”
“说。”
吴奇打来电话，司择毅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公司的事上，“李民全的家属来公司闹事，说他为公司死得冤枉——”
“你带上一笔钱和礼物去李民全家慰问他的家属，具体的你懂。”司择毅起身，看着落地窗外的树枝，“公安那边怎么说？”
吴奇辽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公安那边还在调查，您要不要用您的势力去查？”
“这点事，还用不着。”
“还有一件事，上次司季和卢珺背后的人，不止卢珺的娘家人。”
司择毅正想挂电话，吴奇赶紧抓住话头，“另一方势力，来自法国。”
“是阿朗？”
司择毅一下就想起爱丽丝那天找上门来的样子，就是从那天开始，他和简茗之间就出现了各种问题。
商人敏锐的嗅觉让他立即联想到阿朗身上。
“目前还不好说，更深入的我还在查。”
“行，你加快。”
他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司择毅挂断电话，把吴奇发给他的电子邮件全部看完。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是十二点二十六。
男人边伸展身子，边往画室去。
不出意料，林素守在门口。
男人推开房门，里面的人背对门口，埋头忙活针线。
“该吃饭了，下午去复查。”
宽大的手覆在她的手上，入神的简茗一没注意，针尖直接戳上男人的手心。
“这么着急谋杀亲夫？”
他在说些什么？
睫毛轻动，看他的手没什么大碍，简茗白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活计，拄着拐杖往外走。
身后的男人看她一秒，追上来，二话不说把人抱进怀里，林素刚好进来把自由落体的拐杖接住。
女人落在男人身后的左手悄悄地搭在男人后背，想掐他身上的肉却只捏住一层皮。
正经的人冷不丁油腔滑起来：“你那点力气，还是留着绣花吧。”
男人说话越来越惹人生气，女人抬头瞪他一眼，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轻笑两声，像是得到奖励，男人脚下走得越发快。
饭桌上，简茗几下吃完，看着男人慢条斯理享受午餐。
那些隔阂阻在他们两个人之间，她的态度也软不下来。
可看着眼前人的态度，倒像是自己无理取闹似的。
对面的人偏偏一如既往地优雅，或许，始终只有她一个人感到困扰，感到挣扎。
“能不能快点。”她心里一团乱麻，说出来的话也不留情。
坐在对面的男人手一顿，放下碗筷，“走吧。”
男人说着就起身，王素也扶着女主人站起来。
眼看男主人向自己使脸色，王素默默退后一步，眼看着女主人被抱起来，熟练地接住就快落地的拐杖。
去往医院的路上，简茗闭目养神，司择毅也不说话，车厢里一片静谧。
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司择毅照常抱人下车。
简茗心里不愿意，可是右腿有伤，也只能随他去。
“血块吸收得很好，恢复情况良好！”
做完检查之后，医生兴奋的语气让简茗自己也松一口气，听不见声音的日子，她一天都不想再过。
又是一通交代，简茗一一记在心里，也没理会司择毅。
面前头发花白的医生像是看出点什么，说了句看似很没问题的话，“保持良好的心情对养伤有一定的辅助作用。”
简茗的眼皮抬了抬，没出声，倒是司择毅殷勤得很：“您说得是。”
从医院回去，简茗又钻进画室。
只有沉浸在工作里，她才觉得自己的心是平静的，才会觉得自己还是去年十二月之前的那个简茗。
晚饭时间，千年才修得共枕眠的两个人之间气氛依旧沉默。
本来吃饭速度就比男人快的简茗放了碗筷直接回画室，也不管餐厅里的人表情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