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下脸蛋红扑扑的人，司择毅咬着后槽牙开口：“你不是有话跟我说？”
“你都听见了，还用我再说一遍？”简茗觉得脑袋胀得慌，这人在这儿玩绕口令呢。
“我想亲耳听你说。”司择毅感受着来自她胸腔里灼热的气息，心里气到极点。
“行。”说就说吧，反正他已经知道了。
“离婚，挑个时间回国办手续，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简茗正视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怕男人听不清，还放慢了语速。
男人一手贴上她的细腰，带有威胁意味的揉捏把她的记忆带回婚礼那天，他也是这样，威胁她配合。
司择毅没回答，凶巴巴俯身，嘴唇吻在她的脖子侧面，渐渐留下深紫的印记。
肌肤相贴的瞬间，简茗赶紧朝着他偏头，想制止他的动作。
男人抬手，把她的脑袋扶到一边，不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简茗觉得浑身又热又冷，脑袋也晕晕的。
她知道，如果她服软，司择毅会立即松开她。
可她偏偏嘴硬：“你为什么不同意？你可以找你真正喜欢的人再结婚；或者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司氏集团也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你可真是为我着想……照你的思路，我应该立刻同意，对不对？”
男人抬起头来，看着她脖子上自己的“杰作”很是满意，隐忍的眸光移向她：“离婚，想都别想。”
简茗心里一颤，她知道他的眼神意味着什么。
单薄的睡衣之上，男人紧致的身体正隐忍地贴着她。
她叹了一口气，不想再说什么，头实在晕得厉害。
垂眸，她觉得自己好困，意识朦胧间听见男人醉人的嗓音响起，“为什么想离婚？我哪里满足不了你？”
女人的眼睫颤动，嘴角扯开一抹笑，胸腔默默地起伏，说话声也浅浅的，“我怕我死在司进悦手上，这个理由够了么？”
生命随时受到威胁，她还敢要求什么？
命只有一条，其它的都是浮云。
她像是梦呓样的话一词一句地往外抛，“昨晚的事，地下室里的人已经汇报过了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睁大双眼，她强打精神和面前的男人对视，“你不同意离婚……那我问你，你老婆差点被人弄死，你怎么处理幕后元凶？”
最本质的问题终于被她点破。
司择毅的眼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简茗没有捕捉到。
沉默。
房间里突然被沉默占据。
静得可怕。
男人盯着她，终于开口：“你想怎么做？”
“我要她去死，你答应吗？你爸妈、司家老夫妇，还有司离砚，他们答应吗？”
司择毅听着她的称呼，皱了皱眉，一语不发。
人说男人夹在婆媳之间难做，他现在夹在姑嫂之间，也没多轻松。
她的称呼已经开始远离他了。
又或者，她从来没有和他真正亲近过。
男人埋头在女人的颈窝处，她的双手也被他松开。
男人的脑筋飞快转动：就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定得想个两全的办法出来。
耳边妻子的声音继续响起，他的呼吸几近停滞——
“要不你给我讲讲你的初恋？我学学她是怎么个好法，能在你妹心里留下这么好的印象。”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没精神，嗓音很模糊，可每一句话都直击痛点。
他知道，她怨他，结婚之前没有处理好该处理的人和事。
她怪他，明知司进悦对她不满却毫无作为。
她恼他，明明心里门儿清，可就是不愿意放她走。
他都知道……
身体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体温在封闭的房间里互相传递，时间慢慢向前行进。
困意上头的女主人差点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男人的嗓音：“我会按司家家法处置进悦。离婚的事，不准再提。”
简茗的眉头动了动，她觉得困得紧。
他都随身带着司进悦的照片，能对司进悦动什么家法，打手心吗？
“你不用拿话搪塞我。”
男人一听，手臂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让身下的人睁眼看她，“司家家法，轻则让人半年下不了床，重则毙命。”
是吗？
简茗看他一眼没说话，伸手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自己手臂上。
司择毅看她爱搭不理的样子，在她唇上狠狠啄上一嘴：“我喜欢的人近在眼前，司氏也不需要什么门当户对。你记住，只要我活着一天，你一天就是司夫人。”
她觉得嘴皮痛得很，这男人属狗的啊？伸手推了一下面前的人，没推动。
虚得冷热交替的人，怎么推得动高大健壮的男人？
司择毅得寸进尺，在她另一侧脖子上又印下一个标记，最后还贱兮兮抬头问她：“林素说你晚上要出门？”
本就不想说话的人被他气到无语，“你知道还……”
司择毅扒开她的衣领，纤长的手指摸上她脖子上青紫的掐痕，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那女人，真是胆大妄为，居然想置她于死地。
“我饿了！”
身下的妻子明显误会他的意图，忙里慌张把衣领握在手里，嘴里喊饿。
男人伸手搂住她的后颈，用力把人从床上抱着坐起来，脸上轻笑：“我们去吃饭。”
她还没在床沿上站稳，就被男人腾空抱起，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餐厅里。
简茗扫了一眼，面前的圆桌上已经摆满菜肴。
其实她没什么胃口，只是找一个借口离开卧室而已。
她怕司择毅发狠，什么都不管不顾。
面色平静的林素站在她斜前方，等着她发令之后替她夹菜。
女主人心虚地摸摸鼻子，随手指了一道远处的地三鲜，林素给她夹过来。
她装模作样地吃了一块土豆，嚼得比一向吃饭慢的司择毅还要慢。
这简直是味同嚼蜡。
一块茄子，一块土豆，她嚼得细腻。
司择毅安静吃饭，默默观察她的举动。平时饭桌上，几乎都是她开口他才会说话。
她看好面前的小米粥，动手盛了两小勺，一匙一匙往嘴里塞。
明明跟喝水没什么区别，可她偏偏不能向喝水那样一饮而尽。
好不容易喝完了碗里的粥，她放下碗，起身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