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晚一滞，陆璟直勾勾的目光让她有些避让不及，她嗫喏开口，“我只是随便问问……”
“……”
陆璟抿唇，那双深邃的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紧紧地黏在女孩的脸上，不肯错过她的任何表情，见她目光闪躲，陆璟有些无奈。
“能让一位母亲带着她的的孩子跳楼，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少年的声线清晰明了，江安晚好奇地抬眼，“什么？”
对上江安晚的目光，陆璟一字一句开口，“绝望。”
江安晚呼吸一滞。
绝望……
“她们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导致两人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留住她们。”
“当对这个世界不再有留恋，自然就会想离开。”
陆璟的声音不大，可是江安晚却听得心颤了又颤。
怎么会……
白悦悦那么阳光开朗的人怎么可能会对这个世界绝望？
还有谢素云……
她明明这么爱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带着白悦悦自杀？
江安晚鼻头莫名有些酸。
“是你身边有谁发生了什么事吗？”看到江安晚的表情，陆璟不自觉地上前一步。
抬手想摸摸江安晚，可是最终还是放下了。
“没有，你别多想，我真的就只是随便问问。”她朝陆璟露出一个微笑，只不过那笑多少有点僵硬。
“要是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一定要和我说，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
陆璟垂在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握紧，声音低沉，却又坚定。
江安晚睫毛微颤，“嗯。”
……
江安晚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有几个客人在等着了，还都是昨晚那些没买到的顾客。
“老板你总算来了……”
看到江安晚推着小车姗姗来迟，几人无不抱怨。
江安晚笑笑，没说话。
她知道这几个人都是被自己的话给吓到了。
昨天收摊之前她承诺给那些没排到的顾客打八折，但是有期限，在九点之前没来的话那些折扣就作废。
主要是她怕又发生同样的情况，要是拿到折扣的顾客十一点才来，那时候她的钵钵鸡都不知道有没有卖光。
没卖光还好，要是生意好卖完了，客人又没买到，那不是纯纯欺骗顾客吗？
这些客人估计就是怕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来得格外早。
“切，有必要吗？”
王凉皮见有好几个人一直在等江安晚，他有些嫉妒地冷哼一声。
江安晚听力好，闻言也没多说什么。
只要不影响她的生意，说再多酸言酸语她都不介意。
另外的几个商贩也不是不羡慕，只不过有了昨天的事情作为警钟，他们可不敢再去随便找别人的麻烦了。
还有昨天这小女娃都给了他们建议，虽然那建议给了跟没给一样。
不过几人也大概知道了江安晚的个性，她是学生，好像还是重点高中的学生，但是她完全没有那种学生高高在上的姿态。
没有瞧不起他们，反而是他们，对这种学生娃娃有偏见……
看江安晚还朝自己点头，几个商贩更是羞愧得都要低下头了。
“安晚呐，来这么早啊！”
看见江安晚来了，张叔朝着她摆了摆手。
“对啊张叔。”
江安晚也笑，她还挺喜欢这个卖烤冷面的大叔的。
她一边收拾一边和张叔寒暄，旁边的几个客人都急得抓耳挠腮了。
陆璟就站在一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江安晚。
今天的顾客不比昨天少，江安晚看了一眼，有一半是老顾客，还有很多生面孔。
估计是看这里人多，所以好奇来看热闹的吧。
江安晚还是挺高兴的，老顾客多就说明她的钵钵鸡味道还是能被大众认可的。
不然也不会连着两天来买，老顾客又带动着新顾客，人只会一天比一天多……
钱也变得越来越多……
在成为富婆的这条道路上，江安晚又近了一步！
虽然累，但是江安晚充满干劲，恨不得摆它个十天十夜。
不过她也知道这是行不通的，凡是都要讲究量力而行，别到时候钱没赚到人先没了。
在海城夜市的另一头。
陈音揽着旁边黄发少年的手，漫无目的地闲逛。
“我要吃臭豆腐。”
蒋帅站在一家臭豆腐摊前，看陈音还在发呆有些不耐烦地扯了她一把。
“啊哦……”
反应过来，陈音连忙从自己包里拿出手机，给自己的男朋友付钱。
臭豆腐摊主眼睛都瞪大了，她还是第一次见两个小情侣出来玩，女方付钱的。
不管经济原因，一般来说都是男方付钱，因为他们觉得让自己女朋友帮忙付钱是一种很丢脸的行为。
所以不管是真有钱，还是大男子主义，一般来说都是男生付钱。
像这种……
男方要女方付钱，还态度非常恶劣，真是少见。
摊主摇摇头，怎么会有人这么眼瞎？
找这种男的，长得又不好看，还一副女人为她花钱天经地义的欠揍模样？
“好好卖你的臭豆腐，你摇什么头？”
看见摊主这副模样，蒋帅就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瞬间怒了。
他踹了一脚臭豆腐摊，恶狠狠道：“想找死是不是？”
摊主哪里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她一下子就被吓到了，“没有啊……”
“不想死就少管闲事！”
他又踹了一脚，臭豆腐摊跟危楼一样，摇摇欲坠。
在臭豆腐摊旁边的几个摊主哪里见过这副阵仗？当即吓得把自己的车往旁边挪了挪，就怕这疯子殃及无辜。
注意到周围投过来打量的目光，陈音下意识地皱眉，见蒋帅还要上前去揍摊主，她连忙拦住，“我们走吧。”
在呆在这，她丢不起那人。
“算你好运。”冲被吓得缩在一边的摊主扬了扬拳头，蒋帅这才拎着臭豆腐，跟在陈音身后离开。
周围的摊贩生怕这混混来自己的摊位，恨不得给自己家的小吃喷上点除臭剂，让他离得远远的。
“你还要吃什么？”
陈音转身，看向站在自己旁边一副吊儿郎当模样的蒋帅。
蒋帅吃着陈音买的臭豆腐，绿豆眼转得飞快，“不如你给我点钱，我自己去买吧。”
“多少？”
陈音也没反对，她拿出手机就打算给蒋帅转账。
“一万。”
“一万！”
陈音尖叫，“什么吃的要一万？”
“这不是我想吃很多东西，加上有时候请兄弟喝酒，兄弟又叫上自己的女朋友，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可不就要一万了吗！？”
本来蒋帅还有点心虚，可说着说着觉得自己的话还挺有道理的。
男人嘛，吃吃喝喝，请一下客，泡一下妞，三两万就花出去了。
他现在只是跟自己女朋友要一万而已，已经很贴心了！
陈音冷笑，“你是不是又打算拿着钱去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