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淼说完，心中默默向周肆洐道歉。
对不住了，兄弟，只能先拉你出来挡枪了！
宋棠抬眸：“如果周肆洐同意，院长愿意收我为徒吗？”
张元淼满口答应：“那当然是可以……考虑的。”
说完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
宋棠看着这个老狐狸，心想还是从周肆洐那里下手。
——
医院外的车里，沈屿正失宠了的小狗一样在周肆洐面前耷拉着头。
“哥，绵绵姐不是你女朋友嘛，你都对她百依百顺的，我们这些做小弟的哪儿敢得罪她，还不是她问什么我们就说什么，再说钢材问题又不是秘密……”
周肆洐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好啊，明天我就派你去柳棉身边，听她指挥，至于我这边用不着你了。”
“啊？”沈屿快哭了，抱着周肆洐的手臂不撒手，鼻涕都快蹭他身上了：“哥啊，你要赶我走？”
周肆洐眸子一冷，沈屿赶紧松开他的手臂，老实道：“我再也不多嘴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绵绵姐问什么我都不说了！”
周肆洐瞥了他一眼，淡声道：“滚吧。”
沈屿刚要滚，突然又想起什么事儿，道：“哥，我现在再跟你打个报告，算不算将功赎罪？”
周肆洐一个眼刀袭来，沈屿就说了：“就在刚刚，绵绵姐的爸爸把宋医生给打了，好多人都看见了……”
周肆洐皱眉剜了沈屿一眼，起身下车。
“肆洐！”
还没等周肆洐去找宋棠，柳棉就斜刺里冲进来一把抱住了周肆洐的后腰。
“肆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柳棉趴在周肆洐背上就开始哭。
周肆洐分开柳棉抱住他的手，转身看她。
柳棉哭的不能自已：“我不知道该怎么管我爸，他实在……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刚才，我爸非说是宋棠举报他猥亵，警察才会抓他，你说他无凭无据的为什么要诬陷宋棠，还……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
柳棉低头擦泪：“我都没脸在医院呆下去了……我妈现在这个样子，我爸又胡搅蛮缠，妹妹又是个没心眼的，现在一堆事儿压在我身上，我真的快喘不过气了……”
柳棉哭着哭着，抬手摸了摸头，好像头晕的样子，猛的往周肆洐身上一倒。
周肆洐将柳棉抱个满怀时，宋棠恰巧站在两人身后看了全程。
她没吭声，就站在那里看着。
柳棉晕在周肆洐怀里不起来，周肆洐自然也不能将她扔在地上。
这时，周肆洐一转头，刚好看到宋棠。
宋棠没藏没躲，而是径直向两人走过去。
她翻看了柳棉的眼皮，道：“低血糖了，送医务室吧。”
柳棉闭着眼睛虚弱的哭道：“肆洐，我没事儿，我就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周肆洐将柳棉打横抱起，将柳棉送进医务室，护士过来给柳棉输液时，柳棉还握着周肆洐衣袖不松手：“肆洐，你别走……”
周肆洐砖头看向急诊室门外，宋棠正远远的站在外面。
周肆洐拉开柳棉的手：“我先出去一下。”
“肆洐，”柳棉没留住周肆洐。
见周肆洐出来，宋棠才手插进兜里，率先走在前面。
然后绕进茶水间里，没多久，周肆洐也跟了进来。
周肆洐皱着眉，目光落在宋棠还没消肿的脸上。
但他却没说什么。
宋棠心里是失落的。
所谓爱屋及乌，在周肆洐心里，柳棉的地位比宋棠高，连带着柳成业的地位也比她高。
所以就算柳成业打了她，这委屈宋棠也活该受着。
宋棠拿出杯子，背对着周肆洐自顾自的冲了杯速溶咖啡。
“张院长说了，只要你说一句话，他就愿意收我做关门弟子。”
宋棠捏着发烫的杯子，有点紧张以至于用力到指骨发白。
她知道柳棉也要竞争张元淼弟子，她的胜算不大。
于是她紧接着又道：“我可以跟你换，以后你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绝不推辞。”
宋棠始终坚信靠人不如靠己，张院长是有真本事的人，宋棠想跟他学本事。
周肆洐靠在茶水间的门框上，侧眸看着宋棠被水杯烫红的指尖。
明明烫的厉害，她却紧握着不愿意松开。
片刻后，他终于看不下去，走过去伸手将她手里的杯子拿走，然后用自己冰凉的手心握住她发烫的手指。
“张老头诓你呢。”
宋棠诧异的抬头，却只能看到周肆洐低垂的下颌线。
“他为人最有主见，尤其收徒这种事全凭他自己的心意喜好，谁说情都没用。”
“可张院长说他已经订了柳棉做他的关门弟子，不是你帮忙说情的？”
“那可能是张老头看柳棉顺眼。”
宋棠将自己的手指从周肆洐手里抽出来：“那他看走眼了。”
柳棉心术不正这句话都到嘴边了，她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心术好像也不太正，于是说出口的那句话就显得又婊又酸。
宋棠低着头，心想在周肆洐面前没什么好装的，干脆原形毕露，抬头势在必得的看着他：“我要是跟柳棉抢，你会生气吗？”
“我生气你就不抢了？”
“当然不会。”宋棠从不会轻易说放弃。
周肆洐单手插兜，居高临下的倪着宋棠：“张老头其实就是个老顽童，很容易对付。”
宋棠若有所思。
周肆洐低垂着眸看她，又道：“晚上和纪家谈生意，你去不去？”
周肆洐刚提点了她，宋棠也不好扫兴：“几点？”
周肆洐晃了晃手机：“等我消息。”
周肆洐离开后，宋棠摸了下自己被柳成业扇的发痛的脸。
昨天的警察确实是她找来的，她也知道柳成业会被放出来。
邢优乐有把柄在柳成业手里，虽然这次没扳倒柳成业，但至少这半个月她不会被侵犯。
宋棠还让方硕给邢优乐送了钱，让她在看守所也能尽量的养好身体。
至于柳成业……
哪怕顶着得罪周肆洐的风险，宋棠也要把这颗毒瘤摘了。
宋棠去了骆素云的病房。
护工一看是她，立马关门：“柳主管说了，不准你见柳太太！”
宋棠走到小窗口边，使劲儿敲了敲窗，吸引骆素云的注意。
“哎，你怎么这样！”
骆素云果然看到了宋棠，只是她眸光闪烁，很快便挪开了目光，不看宋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