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会意：“队长。”
方岩这才把脚挪开，慢慢蹲下身体，用手抓住周扬的头发，硬让他从来地上坐了起来：“如果有人问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要怎么回答。”
周扬颤抖着身体，不假思索道：“路上骑自行车不小心摔的。”
“不错，越来越擅长编理由了。”
周扬艰难地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鼻血。
“很喜欢沈指导吧？”方岩突然换话题，问道，“是不是，有没有很喜欢？一进游泳队就立刻把我踢了，让你当队长，睡觉做梦都在笑吧？”
“当不当队长我无所谓……”
“少来，你开心死了。”方岩嚼着口香糖，快速地吹着泡泡，吹一个破一个，声音急躁：“说吧，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现在是她的队员，仅此。”
“是吗，她这才来了几天就有了你这么个忠心耿耿的队员。”方岩刚刚还用手玩弄着周扬的头发，眨眼之间就猛然扯住朝后面的墙上撞去，“骗三岁小孩呢，你们到底什么关系？恋人？姐弟？”
“解释过了，我只是她的队员。”
方岩又撞了几下周扬的脑袋：“那周队长可真优秀，沈指导第一天就看中了你的潜力，让人佩服得不行，听说，我之前在队里负责的自由泳项目也由你接替了是不是？”
周扬沉默。
方岩笑：“恭喜周队长啊，又有机会发挥自己的强项，是不是乐疯了？下次比赛就轮到你在自由泳上得第一了，指不定还会超过我之前的记录，到时间大家又会围着你转吧。
老师同学们一定会像曾经那样感概，这个从小被奶奶带大的贫困生真是又努力又有天赋，比国家教练带出来的儿子还要优秀。”
周扬的视线渐渐模糊，变成了朦胧的猩红色。
方岩的语气出奇的平静，问道：“关于自由泳的事，我曾经跟你说过什么？”
“永远不要碰。”
“碰了会怎么样？”
“这辈子都游不了泳。”
“那你昨天是不是碰了？”方岩道，“听说，沈指导昨天让你们所有人都在进行自由泳训练，本来就你一个在训练仰泳，最后，她让你也加入了。”
周扬没说话。
“我看，她是专门为了你才让所有人进行自由泳训练的吧，估计看到你在水里的表现之后，她都要喜疯了。肯定在说，我的眼光真不错，新队长比被我踢掉的那个队长优秀多了。”
“她没有这么说。”
“开始护她了？”方岩在口袋里掏出一把蝴蝶刀，动作熟练地在周扬眼前耍了几下，咔嚓咔嚓的声音冰冷而锋利，“现在开始护好像有点晚，我昨天叫我女朋友把她解决了。”
周扬诧异地盯着方岩。
“担心？没那个必要，又没杀她，我只是叫我女朋友玩玩她，帮她长个记性而已，让她尝试一下自食其果的滋味。”
周扬的喉咙处哽咽。
“她的账，我后面会慢慢算，先完成我们之间的约定比较重要。”方岩停下手中的动作，把刀尖对准周扬的肩胛骨：“听说，你的自由泳厉害是因为你肩膀这块地方的发力方式与大家与众不同，我想用刀插进去好好体验一下，是有多与众不同。”
周扬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流露出恐怖。
“确定要这么做吗？胳膊会不会废了啊……”旁边有人担心道。
“对啊大哥，这小子以后要是嘴不严实，我们会不会去坐牢？”
方岩抬眸淡淡扫了几人一眼：“怕坐牢的话，把我给你们的钱退给我。”
几人互相看了两眼，没再吱声。
方岩拿着蝴蝶刀，划开周扬肩膀上的衣服。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方岩皱眉，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有人在拍视频。对方看到方岩发现他后，撒腿就跑。
“你们几个在这里守好。”
方岩丢下一句话，拿起钢筋就朝着刚刚拍视频的那个人追过去。
拍视频的是个胖男人，跑了没几步就快要被方岩追上。
“大哥大哥大哥……饶命，我就是个糊逼up主，拍现场视频只是想在网上多争取几个关注……我现在就把视频删掉，手机给你都成，求求你放过我吧……”胖男人软瘫在地上，颤颤巍巍地拿起手机递给方岩。
方岩准备去拿男人的手机，却看到正对面还站着另一个人。
沈茵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
当看到方岩手中的半截钢筋和刀，以及手和胳膊沾上的血渍，呼吸瞬间变得沉重了不少。
胖男人发现方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突然过来的女生身上，趁机拔腿就跑，刚跑没两步，又被刚刚那个女生挡住了。
“刚才听你说拍到了现场视频？”沈茵问。
男人见沈茵瘦胳膊瘦腿，不耐烦地把沈茵推开：“关你屁事，给我让开，老子拿来挣钱的玩意儿。”
让男人感到意外的是，女生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然而无论他的胳膊怎么使劲都推不开。
“操！”暗骂一声后，男人换了个方向跑，此时方岩和沈茵同时去追他。没过多久，沈茵就先一步追到男人，用脚把男人绊倒，拿到手机。
方岩喘了几口气，对沈茵说道：“把手机给我。”
沈茵没有搭理方岩，直接朝废弃的工厂走去。
看到周扬的样子后，沈茵愣住，双手的手指渐渐握紧。
“说过，把手机给我。”方岩拿着钢筋朝着沈茵的背部砸去，沈茵弯腰前倾，轻巧躲过。
方岩微微愕然。
“方岩，你做的这些事，会不会太恶劣了？”沈茵看着方岩：“我仅仅只是让你退出游泳队而已。”
“这个理由足够让我做很多事。”
“作为指导员，我有权利让你退出游泳队。”沈茵道，“但作为一个人，你做这些事，即违反法律也违背道德。”
方岩笑：“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只是告诉你而已，你在不在乎不关我的事。”
“那沈指导还真是热心肠，不过你现在最应该操心的事，难道不是晚上该睡哪吗？”
“如果你不烧我家的早餐店，我本来可以不用操这个心。”
方岩静静地看着沈茵，一字一顿道：“那也是你活该。”
“承认了？”
“确实是我烧的，不过又能怎样？你拿不出证据，听教练说你在早餐店门口捡到了我抽的烟头，但如果警察来问我这件事，我说我过来看热闹抽了根烟就可以了，还能怎么样呢？”
方岩的样子毫无忌惮，沈茵从口袋里拿出刚刚那个男人的手机。
“最后提醒一遍，把手机给我，不然你今天不可能像昨天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能回去。”
沈茵没有回方岩的话，而是用手指拨弄着手机屏幕。
“确实是我烧的，不过又能怎样？你拿不出证据，听教练说你在早餐店门口捡到了我抽的烟头，但如果警察来问我这件事，我说我过来看热闹抽了根烟就可以了，还能怎么样呢？”
手机里传来方岩的录音。
“我本来也觉得缺少证据来着，谢谢你的好心，特意帮我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