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奇民还是那副胆淡笑的表情，微微打量着韩梓宇。
“山民县尹定波的事件，是你参与平息的，关于这次山民县被评选为农业试验基地的事情背后，你了解多少？”
韩梓宇闻言，心猛的一缩，知道正经的事情要来了。
“张市长，这件事，当时是我跟公安局长赵东来一起负责的，事情并不难调查，将尹定波事情捅到报社的，是一个叫做郑程龙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张奇民早就从包海宁那里得到了消息，总之张奇民听着韩梓宇的话，脸上意思波澜都没兴起，就好像在听路边树上的秋蝉鸣叫一般。
见张奇民不说话，韩梓宇只能硬着头破继续说：
“这个郑程龙是京城郑家的子弟，七年前因为一件集资大案跑路到加拿大，现如今不知道为什么又平安无事的回国了，这个人行事偏激，这次回来怕是要在临海搅起点风浪才肯罢休。”
韩梓宇几乎是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倒了出来，两方面原因，一方面张奇民想知道的消息，本就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得到，韩梓宇没必要瞒他，因为牙根瞒不住。第二点就是因为苏猛在电话里提起过，张奇民曾在常委会上为韩梓宇说话，不然的话，韩梓宇在纪委的日子怕是会更长更难过，投桃报李，韩梓宇没打算瞒张奇民。
“嗯，”终于，张奇民说话了，淡淡的“嗯”了一声反问道：
“这个郑程龙，我跟他打过交道的，当时我还在东关市，他手下的一个小老板跑去说要在东关做投资，我当时稍微考虑了一下，就拒绝了，后来这个郑程龙还自己跑到我这里来，说了很多话，但我还是给他一个字，走。”
韩梓宇听了很吃惊，没想到郑程龙竟然早些年就跟张奇民打过交道，看起来这小子却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据韩梓宇所知，当时郑程龙应该是国内明面上的首富，却不知道张奇民为何会拒绝郑程龙的投资。
张奇民说这话，就是要引出疑问的，所以也不能韩梓宇问出问题，就直接继续说道：
“其实这两件事，是想通的，我说的就是这投资和酿酒，都说就是陈的香，却总是有人想着利用化学方法合成好酒。”
韩梓宇听了张奇民这句话，终于明白了张奇民的意思：
“张市长，您的意思是，东关的发展需要稳定持续的方法，而不是想郑程龙这种捞一票就走人的捞爷？”
张奇民微笑点头：“没错，看来你真是有点悟性。其实这东关也好，临海也罢，想要发展，路子是相通的，即便是当初那个人提出改革开放，引进外资，也在文件下面标注了很多要点，那些成篇累牍的要点，全都是围绕一个中心，那就是绝不会将国家的富强，人民的富足和那些投机者联系在一起。”
张奇民说到这里，韩梓宇的心头已经狂震，意识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
“张市长，那咱们山民县……”
“山民县，虽然贫困，但其实也算得天独厚了，早在80年代，山民就有不少人从事虫草的挖掘，那个时候，山民的生活顺准还是很不错的。”
“80年代？”
“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确实，80年代的虫草热还没有兴起，那时候这东西不像现在这么值钱，不过就那招当时的物价，已经是很贵重的东西了，都是大药房收购的。”
跟张奇民的一番话聊下来，不但知道了很多山民陈年旧事，那还中的疑问还在不断积累。
“可是张市长，农业试点……”
问到这里，陈如突然从厨房走出来说道：
“小韩，老张，你们两个等会再聊，先吃饭吧。”
张奇民笑着应声：“好吧，韩梓宇咱们先吃饭。”
韩梓宇这时候，心里无比复杂，哪还有心情吃饭，不等张奇民说完，就问：“张市长，难道这农业部试点里面有问题？”
“呵呵，有没有问题，这种事情不好讲，有时候大事情也可以被忽略，就比如郑程龙酿成的这次公共事件，有时候呢，小事情却可以弄大，这次农业试点，其实远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所以，你这次没做成副市长，到算是因祸得福了。”
张奇民说道这里就不在说了，但韩梓宇却是已经明白，不管这山民的农业试点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面恐怕都牵涉到更高一个阶层的博弈，不然的话，包海宁和张奇民都不会这么守口如瓶。
再联想到张奇民嘴里的因祸得福，韩梓宇反而开始有点为胡青林担忧了。
之后的一整顿饭，张奇民真的都没在说起山民县两个字，也没有说道酿酒，反倒是问了问韩梓宇的家庭情况，其中就包括周舞美的恢复情况，当听到周舞美已经是植物人，苏醒的可能性很小时，一旁的陈如说道：
“小韩，你这么年轻局遇到这种情况，真是可惜了。”
这一点，韩梓宇也是无奈，周舞美现在这个样子，他也只能如此了。
毕竟法律是不允许韩梓宇和周舞美这种情况的夫妇离婚的，虽说并不人性化，但也是为了社会的安定。
这时候，张奇民突然插了一句嘴：
“韩梓宇，前段时间说的，你敢尹定波女儿的事？”
韩梓宇闻言苦笑，要说当时刚认识尹慧慧的时候，他还真有点哪方面的想法，谁知道最后阴差阳错，反倒是造成了这么严重的后果，现在张奇民竟然又提了出来。
“张市长，我拿人格做担保……”
韩梓宇话没说完，张奇民就挥手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说上级三令五申提了作风问题，但你这个情况也算特殊，组织上不会那么冷酷无情，肯定会对你的问题有一个公正的说法，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也要找好合适的对象，就比如尹定波的女儿，就很不合适，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嘛？”
张奇民这一番话说下来，不光韩梓宇吃惊，就连陈如也讶异的说道：
“哈哈，老张，真没想到你的觉悟这么高啊！”
张奇民板起脸来说道：“咱们组织绝对不会搞一刀切，韩梓宇的问题特殊，自然特殊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