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泽放开他，敲了敲他的头，宠溺地说：“你在哪学得这些脏话？！”
王小山听出他的声音很柔和，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中却徒生一丝酸楚。
他的初夜被别人夺了，秦时泽却一点都不在意，甚至一点情绪都没有，这是不是就说明，秦时泽根本就不在乎他？心里根本没有他？
换作是他，如果秦时泽被别人强迫了，他肯定会又气又怒，会去和那人拼命吧！
王小山无力地坐回沙发上，五味杂陈。暗自思忖着：等会儿，也别等秦时泽下逐客令了，自己悄悄回去吧！
秦时泽见他瘪着嘴，还一脸委屈。心想，自己还没教训他，他倒先委屈上了。是不是对他太宽容？
“呵，你就不觉得自己有错？”秦时泽问。
“我也没说自己没错呀！”王小山眉毛一挑，像只斗狠的公鸡。
“哦，那你说说你都错哪了？”秦时泽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王小山想了一会儿，才说：“我不该去彩虹天堂，不该和不熟悉的人喝酒。”
秦时泽薄唇紧闭，下巴一挑，沉声问：“没了？”
“还……还有……嗯……”王小山“嗯”了半天，也没个补充。
秦时泽厉声道：“那我现在来评判一下你的行为。第一，年轻人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遇到烦心事要找到积极的排解方式，不能用喝酒这种消极的方式解决问题。”
秦时泽像在做报告一样认真，让王小山不敢轻视，张大耳朵仔仔细细听着，像个被老师教训的学生。
“第二，遇事不要冲动，要冷静。你出了事首先得报警，让警察帮助你，而不是自己冲上去打人。而且你身体受了伤害，首先要去医院检查，保证自己的安全，不是更加消极的去处理问题。这样只会形成恶性循环。”
“第三，单独一人去危险的场所，或是远行，事先一定要向自己的朋友或是亲人报备。而且要时刻保持电话畅通，不能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以上是对你个人而言；我作为你的上司，代表公司再对你提点建议：作为公司的一员，遇事要提前请假，都像你这样说不来就不来，那还有什么规矩可言，那世界不都乱套了吗？”
王小山听完他的罪状，点点头应答道：“嗯。”
“知道了就好。”秦时泽说完站起身，看了看手表说：“等会，刘医生会来给你做全身检查。如果哪里不舒服，可以跟他讲。”
王小山见他像要出门，追着他问：“你要出去啊？”
秦时泽到衣帽间，挑了一套西装，提在手里说：“嗯，有点事要去处理。中午想吃什么，让吴姐给你做。”
“哦。”王小山靠在门边，定定地望着他。
“怎么？要看着我换衣服？”秦时泽仰着脖子，喉结滚动，特别性感。
他另一只手，解着睡衣的纽扣，露出小麦色的胸膛，胸肌还挺饱满的，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是挺想看的。王小山心想，但他不敢这样说。
“哦，没有……”王小山舔了舔嘴唇，怏怏地回到客厅。
秦时泽出门不久，刘医生就来了。
刘医生是一位六十几岁的老医生，但保养得挺好，顶多只看得到五十岁。
“我真的没有感染hIV？您确定？”王小山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追问着：“就不用再打点疫苗或者吃点什么药？”
刘医生笑道：“怎么，还非得抽血化验、扫描切片，狠狠折腾你一番，才让你信服？”
王小山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这倒也不是。”
他把一盒药膏，递给王小山，语重心长地说：“其他的伤都不要紧，主要是你縠道的伤要特别注意，要饮食清淡，按时涂药。”
“縠道？是什么？”王小山接过药，拧开闻了闻，还挺香的。
“俗话说的肛门，”刘医生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你们这种情况，处理不好是会影响下半身性福的。秦董，看起来挺斯文的一个人，没想到床上还挺霸道的。”
“不…不是……”王小山脸羞得通红，想解释，却又觉得没必要解释。毕竟那件事也不怎么光彩。
“呵，他不霸道，你能裂成这样？”刘医生嘿嘿一笑，“当时疼坏了吧？”
“咳咳……”王小山尴尬得不行，被呛了一下，激烈地咳嗽起来。
刘医生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王小山把刘医生送出园子，转身时看到小石子路旁，种了两陇白百合，便挪不动腿了。
纯白的百合花像天仙下凡，纯净美好，优雅恬淡。雪白的外衣轻轻飘荡在绿色的草坪上，清风一吹，散发出清纯高雅的幽香。
王小山知道，白百合的花语：是纯洁、庄严、心心相印。
他虽然是个男人，对贞操也没必要太过较真，但秦时泽那么爱白百合，选恋人的标准肯定也是要纯洁干净的。
对他这种在酒吧乱混，与别人滚过床单的人，肯定失望至极吧！
秦时泽是个绅士，即使嫌弃或是厌恶他，也不会有所表露。
王小山想到这里，自嘲地笑了笑。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他还是别在这碍他的眼了！
*
下午，王小山怅然若失地回到了寝室。
赵萌提前下班，买了小吃和啤酒，郑重其事地搬到阳台上，说要和他好好絮叨絮叨。
王小山见到辣乎乎的卤菜，馋得吞了一口口水，想到刘医生的话，止住了要伸过去的手。喝了一口啤酒，若有所思地盯着栏杆下的花坛。
他从第一次见到秦时泽，就努力地靠近，一直追到现在，却毫无进展，事情仿佛变得越来越糟。
他不是个容易放弃的人，但也不想做这种无用功。如果秦时泽真的对他，毫无感觉甚至厌恶他，自己是不是要适可而止呢？
“咦，几日不见怎么越来越文艺了？”赵萌把一块鸭脖嚼得咔嚓响。
王小山心中万千思绪，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好友就在身旁。而且赵萌谈过很多女朋友，虽然傻头傻脑，相比从未恋爱过的他，想必在感情方面也颇有见解。
“我问你个问题啊？”王小山吃了一颗花生米，又酝酿了良久才开口，“就是……假如，我说假如啊，有一个人，他喜欢的人跟别人上床了，他会不会很淡定？”
“什么？秦董跟别人上床了？”赵萌大声惊呼，估计隔壁的周凌燕都听到了。
王小山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觉得自己真tm傻逼，居然会问赵萌，这种私密的问题。
赵萌后之后觉地捂住了他的大嘴巴，瞄了瞄周围的环境，拼命地压低声音说：“你再重新说一遍，我给你好好参谋参谋。”
“参谋你大爷！”王小山不耐烦地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