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早就点好了一桌菜，可是马世贵只邀请了王小山一人。
王小山有种鸿门宴的感觉，瞅着他问：“马主任，这么一桌子菜，没其他客人吗？”
“小山不要客气，坐这儿。”马世贵热情的招待他入座，自己坐在他旁边开始倒酒。
王小山瞥了一眼瓶身。
53度的酱香性白酒，三两的玻璃杯，连续倒了5杯，吓得他赶紧摆手：“马主任，要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直说，我能改就肯定改。”
马世贵不说话，端起酒杯一口闷掉了一杯。
“马主任，你悠着点。”王小山有些招架不住。
马世贵随后又闷掉了一杯。
王小山彻底急了，抓住他的胳膊问道：“你别这样，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赔不起。”
马世贵渐渐有些上头，声音颤抖，带着哭腔说：“我在这个公司干了15年，这个设计部主任当了12年，在通往部长的道路上，就是缺一个机遇，现在它终于来了。”
趁王小山不注意，马世贵又灌了一杯酒。将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吐露出来，怼天怼地，抱怨上天不公，自己生不逢时。
“老弟，你凭良心讲，我老马这些年待你如何？”马世贵慷慨激昂，拍着胸脯质问王小山道：“是不是处处关照你？”
王小山在内心吐槽：我前年的先进，你给了你侄女；我去年进修的机会，你给了你小情人；我的设计得了国家二等奖，你署了自己的名；还让我背了去年合同漏洞的锅，扣了我一年的绩效奖……您还真是处处”关照”我呐！
因害怕他再次发疯灌酒，王小山咬咬牙，昧着良心答道：“您待我真不错。”
“那我老马的事你帮不帮？”
“你能有什么事啊？你都解决不了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王小山撇撇手，表示无可奈何。
马世贵戳了戳王小山的胸膛说：“你这就不厚道了。你和秦董的关系，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吹吹枕边风，那设计招标的事还不是秦董一句话的事吗？”
王小山真是无语问苍天！
别说是吹枕边风，就算是吹龙卷风，秦时泽也不会买他的账。再说了，别说是睡觉，就算是见他一面也要翻山越岭。
王小山挣扎着解释：“你真的误会了。我和秦董他……”
这时马世贵，眼疾手快地抓了桌上的一杯酒，灌了下去。
王小山：……
在马世贵准备灌下最后一杯酒时，王小山拉住了他，崩溃地喊道：“好，我答应你。”
“我可以去试试，但不能保证一定能成。”王小山又补充道。
“痛快！那这个项目就由我和你共同负责。成事之后，我的这个位置就是你的。”马世贵满意地露出久违的笑容。
*
秦氏总部，最近出台了很多新规，员工们一逮着机会，就聚在一起骂高层。
“我上个月8：01分打卡，迟到了一分钟，人事部就扣了我全勤！还有没有人性？”
“这也不能怪人事部，还不是秦董太变t，我上周到事务所拿资料，下班没打卡，最后还得写情况说明，才拿到了全勤！还是老秦董好！”
“姐妹们，我也深有同感，小秦董看着温和有礼，实际上…咳咳…一言难尽。”
“哎，总部越来越难混了，我都想去分公司混日子。”
“我刚听楼上的人说，吴总被叫到秦董办公室去了，是为了裁员的事。”
“不会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始作俑者秦时泽，正悠闲地在办公室喝茶，吴金云手里拿着一份名单，坐立不安。
“吴总，我父亲任职期间，一直是您管理人事，”秦时泽双手为他奉上茶，笑容温暖和煦，“我想，您在管理方面肯定经验丰富。特意向您请教。”
吴金云恭恭敬敬地接过紫砂杯，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时还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份名单，是总部中层吃空晌人员的名册。里面当然有他安排的人，其中有两人连他都不敢惹。一个是他泼辣的小情人，一个是蛮横的小舅子。开了他们，铁定会把他家搅得鸡飞狗跳。
吴金云干笑两声，皮笑肉不笑地说：“秦董是m大管理系高材生，这样谦虚，不是折煞我吗？”
“吴总不要误会，我初来秦氏，当然会有很多地方不了解；就比如，这份名单，只是底下人初步调查的结果，肯定会有误差。人事这方面又关系重大，所以想请您帮忙调整一下。”
“哦，秦董真是客气，有用得到我吴金云的地方，只管吩咐。”吴金云松了口气，秦时泽这是要放他一马啊！
既然把他当自己人，那他也说些贴已的话，吴金云喝了一口茶，劝道：“这些人背后的关系错综复杂，要是用力过猛，恐怕您以后会举步维艰了。”
“没关系，我举步维艰，总比秦氏举步维艰要好。”秦时泽挑眉一笑，又为吴金云奉了一杯新茶。
“还是秦董觉悟高啊！”吴金云给他竖了竖大拇指，想到新产品设计招标的事，问道：“这次竞标，您是不是中意六安？这样的话，我好做准备。”
“不用。”秦时泽捏着茶碗笑着摇了摇头。
这就让吴金云纳闷了，秦时泽大费周章地，劝说高层接纳小公司招标，可到头来，他自己却又不接纳小公司，简直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