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儿，我们要不找个有荫的地方避避，这大热天的，萌萌我都快晒化了。”赵萌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再说，要是今天他们公司没领导出来呢？小学时候，老师就教过我们，守株待兔是一种很愚昧的行为。”
“再说，人家领导你又不认识，他们脸上又没写字，走出来，你咋知道，那是个领导。”赵萌叽歪个不停。
王小山一张脸被晒得通红，拿手中的企划书扇了扇，怼道：“我求你跟我出来了？”
赵萌还要哼哼，突然见公司的旋转玻璃门转了一圈，出来一位穿着白细纹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被三个正装的员工簇拥着走了出来，“诶，领导出来了！”
“他脸上又没写字，你知道他是领导？”王小山反讥。但他定睛一看，呆住了。
那挺拔的身姿，矫健的大长腿，温柔的眼睛，微微勾起的唇角，斯斯文文却又有极强的威慑力，那不是那晚的秦先生吗？
王小山又激动又紧张。他原以为秦氏的大领导，都是大肚腩的秃顶。先前准备好的说辞，突然间就忘记了。
而且身上穿的是工作服，前胸后背印着六安的广告语：“超越你的想象”，太跌份了！他脸上更烫了，不知是晒的，还是羞的。
“哎，那气场，说不是领导都没人信呐？你真不过去？”赵萌说。
“老子知道，你给我闭嘴！”王小山小声喝道，微微低下了头。
常常有人会在有所求时，制造偶遇。这种套路，秦时泽见多了。所以，再见到王小山，他并不意外。
但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晩昏暗的灯光下，王小山抿着那半杯柠檬水的样子，红润柔软的薄唇特别吸引人。
今天他穿着白色，印着logo的工作服，配上亚麻色的七分休闲裤，倒是顺眼了许多。收敛了身上的戾气，只剩下揉杂了些许野性的帅，连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的黑耳钉，都变得好看了。
秦时泽经过他面前，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试探性地唤了声：“王小山？！”
王小山猛地抬头，大眼睛在阳光中如一汪深潭，装满了诧异。
一旁的赵萌惊得嘴巴都合不拢，用胳膊肘撞了撞身旁的王小山，小声嘀咕：“原来你们认识？”
王小山轻轻跳下花坛，对着秦时泽抿嘴一笑。
“在这儿等我？”秦时泽声音温柔有磁性，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让王小山挪不开眼。
“我们六安针对秦氏集团健康新概念，制作的企划书，想让您看看。”王小山扬起手中的企划书。
秦时泽接过，翻开草草地浏览了一遍，点了点头称赞道：“有点想法。”
他将企划书递给了身后的庄严收着，又问：“还有其它事吗？”
“你有名片吗？”王小山轻声问。他眼眸透亮，装满了渴望，但脸上又带着难以启齿的羞涩，耳廓变成了粉红色。像只找饲养员要奶吃的小豹子。
站在秦时泽侧后边的庄严忍不住，想立刻马上递给他一张名片。但董事长的名片，他可不敢乱发。
秦时泽侧过头，示意庄严拿名片。庄严这才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透明的名片递给王小山。
王小山接过名片，目送着秦时泽上了不远处的一辆迈巴赫。
“三儿，他咋认识你啊？莫不是我出现幻听了？！”赵萌见车开了老远，才勾着王小山的脖子打趣，说着又要夺他手中的名片。
王小山眼疾手快，将名片装里了裤兜里，扬起头笑着说：“这算什么？总有一天，我让他……”
让他成为我的人！
*
“你听说了吗？王小山做的企划书，被秦董看中了，这次六安铁定中标。”
“知道知道，我还知道秦董很赏识王小山，还让他跳槽去秦氏集团呐。”
“真的假的！这么牛逼的吗？”
“赵萌亲口说的，这还能有假， 他当时也在场。”
“那王小山真是走狗屎运了，这下攀到高枝了。”
…………
王小山这两天走哪，都能听到关于自己的谣言。而始作俑者赵萌，却没一点悔改的自觉，依然我行我素。
下午，马主任提前走了，一群同事围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唠嗑，就数赵萌的嗓门最大，“咋们也就投错了胎，天天对着破电脑倒腾；要是生在秦家，也一样威风。”
“那是，哎，小山，你真的准备跳槽了？”一个男同事问一边的王小山。
王小山正在看手机。那张名片上有秦时泽的电话号码和微信号。他发了微信好友申请，可是都过去一周了，也没被通过。
男同事迟迟得不到王小山的回应，又问了一次。
王小山拿了手机，坐在赵萌的桌子上，搭话：“你们第一天认识赵萌啊？他说的话你们敢信？”
“三儿，你就这么败我名声啊？真讨厌。”赵萌故作伤心的姿态。
王小山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听说，秦董长得超帅的，还没有结婚。”一个女同事眼冒桃星，其余几个女同事立马来了精神，纷纷凑过来八卦。
“是啊，你看，这张照片怎么样？”一个女同事对着其他几个人晃动着手机。
王小山远远地瞟了一眼，那是秦时泽的照片，于是走过去问：“小涛，你怎么会有秦时泽的照片？”
“网上搜的。”
“哦。”王小山对她打了个响指，又转身坐回自己的工位上。
*
王小山的手机用了六年，屏幕碎得稀烂。手指摸上去凹凸不平，晚上扯着赵萌陪他去买了新手机。
“我劝过你不下800回了，你总是不肯买新手机，今天受了什么刺激？”赵萌叼着根冰棒，倒退着走路，在王小山面前晃来晃去。
“不告诉你。”王小山推了他一把，揣着新手机眉飞色舞。
一回到家，王小山就躲进了房间里。
他买新手机，就是为了看秦时泽的照片。
在众照片里，其中有一张：是学生时期的秦时泽。他穿着白色针织衫，伏案书写，颇有邻家大哥哥的感觉。
王小山很喜欢！
王小山躺在床上，一遍一遍抚摸着，手机屏幕中，那张帅气的脸。细长的手指滑过他温柔的眉目，高挺的鼻梁，薄而上翘的嘴唇。
迟迟等不到秦时泽通过他的微信好友申请，他等得心烦意乱，他又打开了那张照片。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他希望每分每秒都看到他。
于是，将这张照片设为了壁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