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我是顾姬
不管是顾家的，还是祝家、苍家、雷家的门客以及其他世家的代表，不敢大喘气，紧张的看着祭台上满目流光，生怕错过这场典礼的结局。
一年的休养，为着相思千结阵顾玥消耗过多的心头血已经恢复，她用灵力将血逼到左手无名指，匕首落得很快，她在血液滴下才后知后觉的感到疼痛。
心头血分落于冰魂、雪魄的剑柄上，两件神器似饥渴许久般，迫切地饮着血，眨眼间连剑身都充斥着红色，少顷又像是将血液彻底吸收干净，剑身又晶莹剔透，不染瑕疵。
下一瞬，冰蓝色光辉大盛，成了巨大的屏障吞噬整座祭台，连距离祭台最近的祭司都看不到当中的景象。
这是千年来每一场祭礼都从未有过的景象。
入顾玥双目的是一片苍茫白雪，她冒着风雪走了很久，她身后留下一段很长的浅浅的脚印子。风雪迷了她的双眼，只能隐约看到冰雪深处有一抹曼妙的身影。
顾玥不敢在大雪中高声语，只能尽全力向对方行径，问着：“你是谁？”
那女子穿着浅绿色长衫，在天地一色的雪白中充满着浓郁的生机。
“你不冷吗？”顾玥又问，这天寒地冻里，那女人还穿着一袭夏日的衣裙，她看着都怕被冻坏。
女人反问：“怎么会冷呢？”带着一点儿稚气又极其轻柔的嗓音让顾玥猛地一震。
这音色……不需要照镜子，顾玥也能想象到自己的神情有多震惊。女人的音色简直和自己的如出一辙。
女人缓缓转身，她手里一直捧着的是一块似冰非冰，似铁非铁的长条状物饰。她走得极缓，又像是会瞬移，转瞬就到顾玥的面前。
“你……”直到看清女人的模样，顾玥的瞳孔瞬间放大，“你……你……”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女人不只是是声音，就连容貌……只要顾玥褪去如今的稚气，几乎一模一样。
两个人简直就是一对孪生子。
“你想问我是谁？”女人似乎并不意外顾玥的出现，她的语气依旧平静，如一滴水珠滴落在汪洋，没能惊起丝毫波澜，“你的长辈没教过你吗？在询问他人身份之前要先做什么？”
如照镜子般，顾玥瞧着那女人浅笑时嘴角的那两汪浅浅的梨涡，有一些恍惚。
女人也不催，就那么静静地站着，任由时间流逝，也不催促。
“我是顾玥……”她必须清了清嗓子，才能发出声音，“你是谁？”
“我是顾姬。”一句话说得波澜不惊，却激起惊涛骇浪。
“我在离开人世前留下一缕神识在冰魂雪魄剑里。”顾姬不等女孩儿反应，率先开口解释，“没想到真的能等到你进入这片小世界的一天。”
“什么意思？”顾玥依旧处在迷茫中。
“我留给你的十净莲花你见到了吗？”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两人的发梢、肩头都落了不少碎雪。
“十净莲花不是你留给顾家的至宝吗？”
“也是留给你的。”顾姬像是早有预料到后世会出现顾玥，特意为她准备好了一切，“你见过阿隐了吗？他还好吗？”
还不等顾玥回答，顾姬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略有苦涩的笑，“我忘了，他现在的法号应该是请荆。”
顾玥愣愣地应道：“请荆大师一切安好，都说他是当世唯一的真佛。”
顾姬笑着：“阿隐的佛法不管修得有多深，都不可能成为真佛。”
“为什么？”
顾姬早不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能够这么肯定请荆大师不能成为真佛？
“因为他……”风雪落得越发的急，顾姬连忙止了话头，“这点神识支撑不了这个小世界太久，没时间说这些。”
“距我离开多少年了？”顾姬也不等女孩儿答复，因为这个也不重要，“你的身体没经历过锤炼，支撑不住诞生就拥有的庞大力量，你还能活得好好的，说明现在那些力量一定被是封印住了。我曾经救过一条黑龙，为它取了个名字，叫昊驰。十净莲花会带你去找它，让它成为你的灵伴，保护你。还有无支祁，希望有朝一日你能接她离开凌云川，它们都会终其一生忠心于你。”
昊驰在弥留之际都在等的顾姬，早就在千年前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可惜……
顾玥说：“我已经见过昊驰和无支祁，昊驰它……我见到他的时候太迟了。”
顾玥不用说明白，顾姬已经从她落寞的神情里读出那条她记挂了多年的小黑蛇现在如何了。
顾玥又说：“不过昊驰也算是应了你对它昊天罔极，风驰电掣的期许了，它生前养了一条九头蛇，临终前把龙丹留给了那条蛇，我叫它相柳。”
“不愧是……竟能猜到这个名字的含义。”顾姬把怀里的东西推向女孩儿，“相柳这个名字不错，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见一见你说的那条继承了昊驰力量的九头蛇。”那不是忠心于她的昊驰，但是既然能让昊驰心甘情愿传予龙丹，“它也是一个好孩子吧？”
“相柳它很好。”
“那就好。”顾姬深吸了一口气，垂眸看向手里的东西，说着：“还有顾家，需要你守护。来！我现在就把冰魂雪魄剑传给你，它们会永远陪着你。”
顾姬怀里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东西在逐渐的变化着，成了剑的形状，又分作了两把，到了最后竟然成了薄如蝉翼，两寸宽的冰蓝雪花纹、冰裂纹长剑。
正是顾玥在祭台上看到的那两件神器。
方才顾姬怀中所捧的，正是冰魂雪魄剑最初的模样，一块从冰川深处挖掘而出的玄冰灵铁。
顾玥正要接过长剑。
“顾玥！”顾姬的双眼眨也不眨的端详着顾玥，待到她的双臂一轻，顾玥接过那两件神器，冰消雪融之际，她终于说了一句语速很快的话：“愿你此生平安顺遂，再不入情劫。”
雪白被黑暗侵蚀，四周依旧是冰冷，刮过脸颊的风比在小世界里的潮湿，树梢摇曳着，明晃晃的灯笼挂在祭台的两边，一路延伸至不知名的远方。
周遭有些嘈杂，不是风声，是人细细碎碎地议论声，还有人唤着她的名讳，顾玥知道她回来了，在祭台下关切地呼唤她的是她的兄长顾玖。
“玥姑娘。”苍老的声音来自同在祭台之上的祭司，“恭贺玥姑娘喜得神器。”
顾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怀里好像有东西，她低下头，冰蓝色的剑身在她怀中之下熠熠生辉，这是顾姬“亲手”交给她的冰魂雪魄剑。
今后，顾家又一件至宝成了顾五姑娘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