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军械处
半夜，小矿城的南城区，奥式锻造坊旁边有一栋宅子。
平日里，奥祖老爷子就住在这里。
南城区的宅子很贵，一栋少说也要百万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南城区大部分是铁匠，而即便是普通铁匠。
一月也能赚几万，更别提奥祖老爷子这些高级铁匠。
虽然平日里锻造的高级武器不多，但每一个高级铁匠都是锻造坊的牌面。
他们的收入不是计件，而是直接和锻造坊分成，而类似奥祖老爷子这种的主管，更是有格外分成。
一栋百万钱的宅子？
对奥祖老爷子来说，这就是一个落脚歇息的地方。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也有晚上八九点钟，已经七十八岁的奥祖老爷子也困了。
而就在他准备休息的时候。
有奴仆通报，说有锻造坊的学徒来找自己。
眼里闪过一抹不耐烦，已经脱了一半的衣服又穿了上来，在前往客厅的路上，听到门外有脚步声？
奥祖老爷子皱着眉头，故意说道：
“谁啊，大晚上也不让人消停，有什么事就不能等明天再说？”
话音落下，在奴仆的带领下，已经来到客厅门口的奥恩顿了一下。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却摇了摇头，随后大步走了进来：
“祖爷爷，是我，奥恩，没打搅你休息吧？”
看着人高马大的奥恩走了进来，奥祖老爷子眼里闪过一抹无奈。
不过想到前段时间的事情，这让他不由抢先开口道：
“奥恩，你怎么来了？我可跟你说，你要是回村我可不许。”
奥恩眉头一挑，笑呵呵的说道：
“祖爷爷你都知道了？”
奥祖老爷子翻了个白眼，瞥了奥恩一眼：
“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要多，你们这些小辈啊，一个个都不让人省心。”
这锻造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很多事情奥祖老爷子看在眼里，但他不说，也不能说。
奥文奥武这两兄弟很有才华。
锻造坊是将这两人当做高级铁匠预备役来培养，而且都是奥家村的人，所以信任方面不用担心的。
至于奥恩？
虽然悟性差了点，但天生神力，是奥家村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手心手背都是肉，少了哪一个都不行。
所以奥祖老爷子才会说，这一个个都不让他省心。
他希望大家能相安无事，而不是互相争吵。
况且都是一些十五、六的孩子。
不过就是一些同族之间的争吵，犯不着将事情闹大，所以在看到奥恩的时候，奥祖老爷子才会直接开口堵住奥恩的嘴。
他可不想事情，真闹的局面失控的地步？
奥恩和奥文奥武两兄弟落不得好，自己也要跟着脸上无光。
而另一边，奥恩也知道奥祖老爷子在担心什么，当即便摆摆手：
“祖爷爷，你想多了。我这次来可不是为这些事情。”
但奥祖老爷子却摇摇头，生怕奥恩这是在敷衍自己：
“别给我打马虎眼，你和奥文奥武的事情我都清楚了。
该惩罚的我也惩罚了，别忘了大家都是奥家村的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对于奥祖老爷子的告诫，奥恩心中不有无奈，也不知道之前和奥武说的这番话，是怎么传到祖爷爷耳朵里了。
不过对于奥文奥武这两兄弟？
从一开始奥恩的想法，就是敲打两下就可以了。
至于赶尽杀绝？
犯不着，因为从始至终，奥恩就没将这两兄弟放在心上，如果不是奥武主动找上门来，奥恩大概率是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忘了。
而此刻面对奥祖老爷子的再三叮嘱，奥恩神色无奈的摇头道：
“祖爷爷，我这次来，真不是为这事来的。”
“那就好。”
仔细看着奥恩的表情，估摸着对方没说谎，奥祖老爷子这才放下心来：
“说吧，大半夜跑祖爷爷我这有什么事?”
只要不是闹得不可开交，打的你死我活。
对于奥祖老爷子来说这都不是什么事。
况且自己今年都七十八了，用不了几年就要回村里养老。
他现在就想着安安稳稳的混日子，等岁数到了，直接回村颐养天年。
而另一边，面对奥祖老爷子的询问，奥恩清了清喉：
“祖爷爷，托老祖宗的福，最近有所开悟，侥幸突破了。”
奥祖老爷子眉头一挑，随后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的看向奥恩：
“有提升是好事，可你就不能等明天，非要大半夜来找我？知不知道我今年都七十八了？！”
不就是有所突破吗？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过，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
奥祖老爷子十分无语，大半夜的跑自己家里就为了这事。
真不知道这些年轻人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而另一边，对于奥祖老爷子的态度？
奥恩并没有感到失落，甚至认为这种反应才正常。
每隔几年，奥家村就会出现一批优秀的人才。
奥恩他们就属于这几年的黄金一代。
奥山看似平平无奇，但基本功最扎实，也是最有可能成为高级铁匠的。
奥文奥武单独拿出来没什么特点，但两人是孪生兄弟，互助互补，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奥恩悟性不佳，但身体是一切的基础。
如果能将潜力挖掘出来，未来必然是不可限量。
可即便如此又如何？
七十八岁的奥祖老爷子，当年也是被奥家村寄予厚望的天才。
而他突破高级铁匠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岁以后。
奥恩今年十六，现在还是打基础的时候，就算突破又如何？
奥祖老爷子压根就没往高级铁匠这方面想。
在他看来，能在四十岁突破到高级铁匠，就已经是十分优秀的天才。
要知道，有可能成为高级铁匠，不代表一定能成为高级铁匠！
即便是最看好的奥山，也只是有些可能。
但下一刻，奥恩的一句话，却让奥祖老爷子坐不住了。
只见奥恩一拱手，摇头拒绝道：
“祖爷爷，这往后怕是不行，要有军械处的批条。”
军械处是财政司的下属部门，主要的工作就是审批和采购军械，正常来说这个职务的油水很大。
但小矿城的大宗武器交易？
都是由太守牵头，然后各个城市大批量从市场下订单。
最终通过市场，统一销售出去。
整个过程并不通过军械处，即便交易成功，也是直接申报税利司。
不过奥祖老爷子，他倒是跟军械处很熟。
因为作为高级铁匠，他锻造的每一件武器，都需要军械处审批。
私自锻造高级武器，如果被查出？
可是要受罚的！
而在听到奥恩提到军械处，奥祖老爷子当场愣住，脑海中莫名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等等，你小子刚才说什么？！”
奥恩没有解释，事实胜于雄辩，直接扭头对旁边的奴仆说道：
“去，将我来的时候，所带的东西拿给祖爷爷看看。”
话音落下，还没等奴仆转身，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奥祖老爷子。
“蹭”的一声跳了起来。
瞪大了眼睛，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
“拿个屁！这么大的事，我能坐得住？”
说着，便指着一旁傻愣着的奴仆，大声呵斥道：
“赶紧的，东西放哪了，带我过去！”
不一会，奴仆点着烛灯，平日里盛放礼品的仓库，奥祖老爷子从角落里，拿出一把用白布包裹的寒铁剑。
三尺青锋，剑刃泛着一抹幽蓝色的寒光。
奥祖老爷子的眼睛冒着亮光。
六十五年前，自己来到奥式锻造坊。
从最基础的烧石炭开始，他这辈子锻造的寒铁剑就算没有两万把，至少也有一万五千把。
这把剑他太熟悉，熟悉到剑一入手，就确定这是一把好剑，一把相当优秀的寒铁剑！
看着光滑的剑身，均匀的幽蓝色寒光。
剑柄握在手中，轻盈但不飘，厚重又不沉。
随意向前一挥，便是一道寒光闪过。
烛光下，奥祖老爷子双眸发亮，激动的手掌都在不断的颤抖：“好啊，好东西，比起我锻造的丝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