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做这种事还是好几个月前。
庄择今一心要伺候她，林烟舒服得合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睁开，恰好见庄择今从床头摸出小小的塑料方块叼进嘴里，用牙齿撕开了一角。
她一把拽了过来。
小小的塑料包装一只角在庄择今嘴里，余下被她扔开。
“不用这个。”她气息不匀说。
庄择今忍的辛苦，以为她瞎闹，拿走嘴里的蓝色塑料边角扔下床，俯身亲吻她热腾腾的脸颊，爱抚道：“别闹。”
林烟经过了深思熟虑，所以她说：“没关系。”
“会怀孕。”庄择今强调，也是警告她，并再次提醒，“今天是你生理期结束的第十天。”
“很危险。”他又说。
“有了……嗯……”林烟嘤咛一声，回答说，“也很好。”
有了，也很好。
庄择今轻咬她耳垂的动作重重一滞，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在瞎闹或开玩笑，他撑起上半身看身下的她，四目相对，生怕错过她一丝一毫表情。
“老婆，你说什么？”
话出口，庄择今声音里流露出藏不住的轻颤，不愿相信他等到了这一天，如此的猝不及防和快。
“不想吗？”林烟反问，迷离的眼瞳多了丝茫然。
也是，他也才二十八，如果不是在她这里极度缺乏安全感，他应当也想趁年轻增长更多冒险，去见识更广阔的风景，而不是围着牙牙学语的孩子打转。
如此一想，林烟不确定起来。
心想庄择今或许真的不想要孩子，或者当下不想。
庄择今给了她确切的答案。
“想，做梦都想。”他盯着她足足看了好几秒，鼻头一酸，脸埋进她的颈窝，闷声说想。
可不等林烟做出反应，庄择今又说：“但我更想你为我穿上最漂亮的婚纱，童话里，公主都穿着闪闪发亮的高跟鞋成为王子的新娘。”
他无数次动过用孩子绑牢她的想法，并付出了行动，然而真到了这一刻，她同意了，甚至主动要求，阴暗的想法即将实现，他又舍不得了。
想要她曾经做过的每一个梦皆成为现实。
年少的林烟问陈野，林软歆的女儿也能穿上水晶鞋嫁给王子，像白天鹅在许多祝福和掌声中翩翩起舞吗。
“怀孕了就不能穿上水晶鞋在婚礼上翩翩起舞了。”
成为庄择今的妻子，林烟从他嘴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张口就来的情话，让她许多次心生感动。
而这一句，最入心。
他似乎，记得她讲过的每一句话。
林烟突然想叫一声他的名字。
叫一声陈野。
嘴唇张合，却怎么也叫不出口，最后还是叫了“庄择今”。
“庄择今。”她叫他。
庄择今应，“嗯。”
“你要快一些。”她说。
快一些准备婚礼，快一些真正地娶她回家。
庄择今说：“好。”
……
四个小时后。
林烟累得喘气都嫌累，推着庄择今的胸膛催促，“你快些，我累死了。”
“好。”
庄择今还是答好，却依旧我行我素，动作很快，时间很慢，林烟看他这样子，心想她怎么还不晕。
-
闹得太狠，林烟在家躺了一天。
她想再躺两天，但不得不拖着浑身酸软催庄择今送她去实验室。
庄择今打心里不愿意林烟朝男科发展，因此行动迅速，回国没几天就从陈家弄来一堆科研人员成立了实验室。
他和陈星光达成协议，陈家出科研团队，他出经费，最终的研究成果归陈家。
他只有一个条件，治好易隋。
带队教授姓霍。
霍教授团队给害易隋丧失生育能力的毒药命名为R-3937，于是针对R-3937的实验项目就正式启动了。
林烟呢，她通过了霍教授收学生的考核，每周需要到实验室观摩学习四天，周末两天加周二周四的晚上。
周六请了一天假，周天不能再请了。
庄择今送她到楼底下，捧着她的脸啃了十分钟才磨磨蹭蹭放她下车。
霍教授脾气古怪，勒令闲杂人不许进入实验区，庄择今偷偷摸进去过两回，被霍教授警告终止合作，又被林烟骂了一顿，不敢再犯了，再不情愿，也只能看着手软脚软的林烟慢吞吞走进大楼。
平时早上八点上班。
昨天的实验凌晨四点才结束，霍教授大发慈悲让大家在家多休息两个小时，十点再过来，因此四层高的实验楼异常空旷。
这种情况林烟见过几回，见怪不怪了，轻车熟路往平时工作的二楼去。
刚到二楼就隐隐约约听见人声。
走近，原来是后背佝偻的霍教授。
她正要出声，却听霍教授念叨了一句，“当初我就说不要研究这害人的东西，不要研究这害人的东西，断人香火报应子孙，偏偏还叫陈野抢了去。”
陈野？
直觉告诉林烟该出声打断，但她却默默噤了声，往下听。
“我看就是他给人家投的毒！现在又要解毒。那么容易的？R-3937就是我做出来的，那么容易还用他给我投经费，还不许我告诉林烟，也不知道母子俩卖的什么药，陈野不让说，陈董事长也不让说……”
对方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林烟已经听不清了，她的脑子突然缺氧，混沌极了，杂乱中又保持清醒。
她深吸口气，缓缓吐出，“霍教授！”
对方吓了一跳。
但见她面带微笑走进实验室，和平时毫无差别，暗自松了口气。
看来是没听见。
下午庄择今来接人，瞧她似乎不太高兴，关心道：“怎么不高兴？”
她摇头，“没事，打碎了一盏酒精灯。”
庄择今耐心安慰了她好半天，她表面笑了，一路上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庄择今眉头微皱。
“夫人，过去九个小时我忍住了，一根烟没点，快奖励我。”他企图引起林烟的注意，故意放大音量，却见她还是沉浸在发呆中，愣愣望着窗外。
“夫人！夫人？”
他又喊了两声，林烟这才从走神中回笼。
她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嗯？”显然完全没听见他刚才的话。
她不想讲的事，问不出结果，庄择今了解她，不再问了，只伸出手爱怜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唇角挂着温柔浅笑说：“没事。”
挣扎了两天，林烟敲响了林洛城的书房门。
“哥，你能帮我查一下季家，尤其是季清楠和她妈妈袁菡的关系网吗，越详细越好，不要让别人知道。”
这个别人。
除了庄择今，林洛城想不出第二个。
她怀疑季清楠插入她和易隋，跟庄择今有关系？
“你和择今又出问题了？”他问。
林烟实在佩服他的敏锐，老实道：“希望是我弄错了。”
林洛城沉默了一会儿，说：“糊涂一点未尝不好，你们走到今天不容易……”
他轻叹口气，继续劝道：“纵然有过错，他为你做到这个地步，在哥哥看来，那点过错就不要计较了，难得糊涂，要珍惜才是。”
命不要，金钱权势不要，尊严也不要，他自问，同样身为男人，他做不到。
所以，就算庄择今曾经和季清楠有过合作，也都过去了。
当哥哥的，总是盼着妹妹被宠爱。
庄择今足够宠他的妹妹，在他这里就是合格的。
“哥哥，你就帮帮我吧，你不帮我，我不知道谁能帮我。”林烟坚持。
林洛城最后还是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