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不敢奢望一辈子
“抱歉，霍小姐，现在还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信息。”对方开口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跟你确认一些事情。”
霍千楚想了想他挂号单上的名字，“郁先生是吧，你有什么事想确认的？”
郁恒拿出一张单子递给霍千楚，“这上面是一些暗号，比如复查就是见面，病情发展就是事情进展一类，都是我根据你们常和病人沟通的一些话术做的对应，你记下来之后，就把这张纸烧掉。”
“好。”霍千楚点点头，接过单子，大致地看了一眼，“还有其他的事情么？”
“其他的，就是这件事是谢铎委托我来调查，虽然最终的委托人是你，但是我调查到的事情，原则上会同时同步给你们两个人。我想确定的事，任何事我都可以直接告诉你，还是有些太敏感的事情，先告诉谢铎，再由他来决定是不是要告诉你？”郁恒开口问。
“你都告诉我就行。”霍千楚轻轻抿了下唇，“我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就好。”郁恒点点头，“如果不是有特别大的进展，我不会来找你，就按照你们复查的频率，7天我会来找你一次。”
“行。”霍千楚见他没什么再说的，便拉开了拉帘，给他开了几项简单的检查，最后出具了一个“神经性头痛”的结论，开了些药，医嘱是一周后复查。
中午的时候，霍千楚收到陆星的信息，说谢铎明天会到金城。
于是下班的路上，她也跟岑北辰提起了这件事。
谢铎要来，肯定是要跟岑北辰谈生意，他自然是知道的。
霍千楚也就借着这个机会，提议搬到岑北辰那边去住。
岑北辰当然是愿意，他确实是希望霍千楚搬过来，但是又觉得这件事即便是他提起，她也不一定会同意，所以才一直没有说。
霍千楚想要搬过去，也主要是因为她觉得岑北辰之前肯定查过云昕的事情，只要查过，就应该有资料，她小心一点，也许能在岑北辰不发现的情况下，找到这些资料。
当天晚上，岑北辰就把自己之前搬过来的东西搬了回去，霍千楚也带上了一部分自己的东西，不过反正就在隔壁，即便是什么东西忘带了，回去拿也方便。
霍千楚虽然之前来过岑北辰这边几次，但是住还是第一次。
一切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可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她站在床边，看着床铺，轻轻抿了抿唇，虽然从中午接到信息开始，她就决定这么做了，也已经做了一个下午的心理建设，但是真的要睡了，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其实环境对她的影响，可能比岑北辰对她的影响还大。
岑北辰从背后抱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先去洗个澡。”霍千楚说着想要推开他的手。
岑北辰却反手握住她的手，低声问，“今天林隐去医院找你了？”
霍千楚听他这么问，就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问题，他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他更想知道的，大概是林隐因为什么去找她。
她转头看向他，只是应了一声。
岑北辰沉默了会，才又道，“我跟林家那边打了招呼，估计很快林家会想要把他接回去。”
霍千楚点了点头，林隐其实并没有跟她说过他自己的事情，要不是岑北辰告诉她，她也不可能知道。
能回上京，能回林家，能把他的妈妈从监狱里救出来，对他来说，应该会是很重要的事情。
见她没再说什么，岑北辰微微放开手，但又很快重新拉住，“一起洗？”
霍千楚抬眼看着他，没有说话。
岑北辰犹豫了片刻，这一次却没有退步，也同样看着她，“楚楚，我们能不能尝试着，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
“如果我不愿意，你会强迫我么？”霍千楚开口问道。
“不会。”岑北辰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可以拒绝，这是你的自由，我也只是表达我自己的想法。”
霍千楚垂下眼，隔了会才问他，“你也没办法接受一辈子这样吧？”
“一辈子？”岑北辰有些诧异。
他主要是没想到霍千楚会提到这个词，他每天都在想，不知道什么时候，霍千楚就会跟他提起分开的事情。
他甚至不敢奢望一辈子。
他往前走了一步，把她的手拉得更紧，“你真的愿意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霍千楚倒是没想到他在意的点在这里，她轻轻皱了下眉头，“即便你能接受一辈子这样，我大概也接受不了。”她说着把手抽回来，往后退了一步，“还是最开始说的，半年的时间，如果……如果你能让我喜欢你，也许还可以继续，不然。”
她说着顿了顿，才补充，“不然如果我喜欢上别人，恰好那个人也喜欢我的时候，我应该会选择这样的关系。”
说完她没有再停留，转身进了浴室。
看着浴室的门关上，岑北辰又叹了口气，才转身去了阳台，点燃了一支烟。
让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喜欢上自己。
这感觉恐怕就像是他对云浅，不管云浅做些什么，制造什么样的错觉，他都不可能喜欢上云浅。
而霍千楚对他，甚至带着些怨恨。
以前霍千楚喜欢他，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他喜欢她，也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清楚的知道，以前再也都回不去。
可想让霍千楚再次喜欢上他，自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甚至可能比她喜欢上别人更难。
以为她失忆的时候，他有时候想一切重新开始也挺好的。
但是现在，他清楚的知道她其实记得所有的事情。
所谓的失忆，只是三年前对他失望甚至绝望，想要逃离他的一个借口。
甚至于她都不愿意给离开他想一个什么体面的理由，而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烟头烧到手指，岑北辰才回过神来，把烟按熄，转头看了一眼卧室，见霍千楚还没出来，才有点燃了一支烟。
原来有时候的分别，根本不需要什么绝情的话。
就是不经意间，没有任何征兆的，所有的事情便都结束了。
他拧了拧眉，终于决定了什么，把手里的烟按熄，转身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