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冷心
顾润爽快地应了声好，找人调了大量监控，好在顾涵去的地方都有监控，这一通操作之下，总算找到了他的不在场证据。
警察也没有多为难顾涵，只教育他几句：“下次可别再喝多了跑火车，胡乱说话！”
这又是找人，又是查监控的，忙这一通下来，三人走出警局时已经次日。
一夜未眠，顾涵受不了，上车就瘫在椅子上。
沈慈也没受过这份苦，脸色苍白，神色难看。
顾润原本想直接离开，看沈慈这样，出声道：“我送您去医院看看吧。”
沈慈自然知道顾润说这话不是出于真心，只是看在自己大儿子的分上，摆摆手，“不用，回家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顾润没有勉强，将二人往家送。
在路上，沈慈免不得要训顾涵几句。
顾涵年少气盛，很不屑地顶嘴，“不就进个局子吗？多大点事？我又没有真犯罪。”
沈慈气得脸又青了起来，“还敢说不是大事？你哥为了你一整晚都没睡，你也好意思？”
“他是我哥，为我一晚没睡怎么啦？大不了下次我也守他一晚上！”
顾涵牙尖嘴利，沈慈训一句要回三句，沈慈气得太阳穴痛，不停揉来揉去，“你真是要气死我！”
顾润无心听二人争吵，低头处理公务。
车子停在顾家门口。
刚停下，杨康就跑了过来，“顾总，涵少昨晚被警察抓走的事儿上新闻了！”
沈慈听到这话，不悦地拧起眉来，“这些人闲得无聊吗？顾涵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拿他上新闻做什么！”
“爱上不上！”顾涵也跟着懒洋洋地道，“我又不是哥，要好形象。”
“顾涵虽然不是大人物，但是顾家的孩子，是溪未酒店经营者的弟弟。外界的人会不自觉地把这件事当成溪未酒店的丑闻，给酒店贴标签！”顾润一反之前的冷漠，眉眼之间染尽了锐利，“你也是学管理的，丑闻效应不懂？”
听顾润这么一说，顾涵终于消停，一张脸浮起不知所措的苍白。
沈慈更是支撑不住地晃荡了几下。
原本多少还有些心疼顾涵一夜未睡，怕他伤了身体，这会儿再不顾得，厉声低喝，“给我跪下！”
顾涵没敢再说什么，老老实实跪了下去。
杨康看着顾涵，无奈地蹙眉，“因为这件事，我们先前进行的众筹影响很大，原本预算能募资五千万，现在数字已经停滞，估计……不会再涨了。”
“没有了钱，我们接下来的扩张就会十分困难。”顾润加了一句。
顾涵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发嘴炮会带来这么大麻烦，抖着嘴支吾了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沈慈晃着身子，一副虚弱样模样走过来，“是不是有人设计我们？擎风易不是跟咱们在竞争吗？一定是他在搞鬼！”
顾润没有回应，转头要上车去公司。
沈慈急抓她一把，“顾润！”
她没有多说，只看着顾润，顾润从她眼里看到了祈求，还有一分别样的暗示。
“放心吧，我不会让顾家垮的。”顾润承诺到。
沈慈这才松手。
顾润上车。
车子驶离。
杨康忍不住回头来看顾润，“顾总，夫人刚刚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说不定就是擎风易在搞鬼。”
“擎风易就算真搞鬼，也要顾涵肯钻套才行，自己犯的蠢，怪不得旁人！”
两人正说着，顾润的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号码，她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不过还是利落划开，“擎少。”
听她叫擎少，杨康愣住。
不知道擎风易这个当口打电话过来想干什么。
顾润也没有避着杨康，点了免提。
那边，擎风易的声音如沐春风，“顾少啊，我也刚刚看到你弟弟的新闻，虽然咱俩是竞争关系，但这事儿不是我设计的，跟我，跟瑞雪，跟擎家任何人无关。”
“这擎少到底哪根神经搭得不对？专门打电话过来解释这事儿？”顾润挂断电话，杨康抑制不住内心里的疑惑问了起来。
要换成别人，还想得通，无非不想和顾润为敌。
可擎风易财大气粗，又任意枉为惯了，就算设计了顾涵，顾润也不能拿他怎么着，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啊。
顾润依旧闭着眼，一张脸在晨光中愈发显得清冷，声音也很淡，“他是在告诉我，虽然事情不是他设计的，但他会利用这件事。”
杨康半信半疑。
然而半个小时以后，瑞雪的会员七折住房广告就打了出来。
杨康气喘吁吁跑进总裁办公室，“他们的广告才打出来，就有大批人加入瑞雪酒店会员。网上纷纷拿瑞雪和溪未做对比，都说溪未有丑闻不可靠，就连咱们溪未的客户都纷纷办了瑞雪的会员卡。”
瑞雪的会员数目不像溪未那样遮遮掩掩，而是大大方方地展现在他们的官网平台上。杨康把平台数据摆在顾润面前。
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瑞雪的会员人数已经增加至十万。
杨康愁眉深锁，“以这个态势，他们的会员在今天之内就能涨到百万。擎风易真是太鬼了，这波借势，直接把咱们溪未给借趴下。”
顾润脸上没有过多变化，长指在桌面上扣动。即使不喜欢擎风易的风流不羁吊儿郎当，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
办起事来快准狠，当初哥哥败在他手上，不算冤。
“要不，我们也给会员打折吧，他们打七折，咱们也打七折。”杨康提议。
顾润眯了眯眸，“会员不打折，不过可以给会员介绍的客户打七折。”
“这……不妥吧。”饶算是杨康对顾润十分崇拜，此刻听着，依旧觉得她这想法太不靠谱，“您这样……是要会员冷心啊，他们要是……一气之下退出怎么办？”
顾润并不急着反驳，只道：“你可以组织一批会员做个调查，问他们要不要打折。”
杨康心下想，这还用问吗？
但还是打电话给会员，问打折的事。
结果才开口就被骂了，“我说你们溪未脑子有毛病吧，我能住几天酒店？多花个几十块怎么了？会员一个二个都打折，还怎么挣钱？可别忘了，我也是溪未酒店的股东，你们这是对我不负责任！”
无一例外。
杨康重新回到总裁办公室时，灰头土脸，但对顾润的崇拜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顾总您真是料事如神！”
擎风易利用顾涵的新闻大肆聚人气的时候，顾润也在悄无声息地利用客户介绍客户。尽管表面上看顾润略逊一筹，溪未酒店的账面收入却在截截攀升。
顾润酒店的会员更是不愿意放弃任何一次给自己挣钱的机会，哪怕隔着几十公里，都要去溪未酒店住。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是要花钱住酒店的，为什么不把钱花在自家酒店？好歹钱花出去还能为自己的分红做点贡献。
顾润不仅没有因为溪未的成功而高调，反而时时处处不忘卖惨。
报纸上登的不是她今天面容憔悴地站在某资本的大楼下疑似找投资被拒的照片，就是某会场坐在角落暗自伤神的剪影。
杨康陪她演得辛苦又乐呵，终是忍不住在一次应酬后向她请教，“顾总，您怎么知道咱们的会员愿意七折介绍新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