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秦亦衡眸色一厉：“是谁？”
秦不言低头回道：“是郁家人。”
顾奕楼微微皱起眉头：“郁皓回帝城了？”
秦不言摇头：“郁皓还在法特洛亚帝国，不是他。”
秦亦衡眼底闪过一丝精芒，以笃定的口吻道：“是郁婉？”
“是的，衡爷，我们查到一周前，郁家多了一个陌生中年女人，此人天天跟在郁婉身边，直到凌晨的时候才离开郁家。”秦不言说完把头低得更低了。
秦亦衡眯起眼盯着他：“人跑了？”
他们都知道郁婉有多大能耐，显然中年女人才是关键。
秦不言连忙摇头：“不是，我们抓到人了，但对方一个字都不肯说，除非是……衡爷亲自出面。”
秦不言觉得对方是在找死。
当然了，他此刻打扰衡爷也有点找死啊。
但事态紧急，秦不言不得不冒死过来。
“她要见我？”
秦亦衡忽然往后一靠，手臂搭在护栏上，神情慵懒的嗤笑：“她算哪颗葱啊，把她扔军区和傅琳作伴去吧。”
就算审讯高手撬不开她的嘴，还有顾四在呢。
秦不言就猜到了他家爷会这样，只是想到那个中年女人的惨状，他忍不住看向顾奕楼。
谁知这一眼被秦亦衡看见了。
秦亦衡危险的眯了眯眼：“你看他做什么？”
秦不言心中警铃大震，解释道：“没，衡爷……”
然而被秦亦衡冷声打断：“你当我眼瞎了？”
秦不言一时有苦难言。
顾奕楼突然开口：“阿衡。”
“嗯？”秦亦衡敛了敛目，朝他看过去。
顾奕楼提醒他：“你不是懂催眠术吗？兴许能从对方身上问到有关神使组织的信息。”
秦亦衡当然明白这一点，但他天亮就得回军区了啊。
“不想去。”他懒洋洋的开口。
秦不言嘴角抽搐。
如果前一刻是疾风骤雨的话，那此刻的衡爷，则是春风徐徐了，区别对待不要太明显。
好在他已经习惯了。
秦不言心累的想。
顾奕楼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和你一起去吧。”
秦亦衡靠在柱子上，抬了抬眼，眸色沉沉的与他对视几秒，须臾，他叹了口气起身。
秦不言十分有眼色的率先走出凉亭。
越走越快。
顾奕楼收回视线，笑着说：“这次回来，不言似乎很怕你。”
“他胆子小。”秦亦衡的语气透着一股子嫌弃。
顾奕楼脸上的笑意加深，并没有拆穿他的谎言。
从秦亦衡毕业之后，秦不言和秦不语两兄弟就成了他的保镖，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两兄弟始终跟着他，可见他们的能力非其他人可比，又怎么可能胆小呢。
秦亦衡知道他在笑什么，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审问可能需要很久，你不打算回去睡了？”
顾奕楼微微一怔，笑了笑说：“虽然老了，但偶尔熬一晚上也是可以的。”
“老？”
秦亦衡眉头一皱，他们同岁，他说自己老，不也是说他老了？
衡爷是不可能老的。
不信就让十八二十岁的小年轻跟他练练。
绝对打得对方抱头鼠窜！
怀疑人生！
秦亦衡眼中迸射出一抹精光，指责他道：“你是缺乏锻炼。”
顾奕楼的眼皮跳了跳，无奈的解释：“我有健身。”
秦亦衡斜睨他一眼：“腹肌少了几块啊？”
顾奕楼：“……”
他下意识抬手，恰好秦不言开车过来停在了面前。
顾奕楼尴尬的轻咳两声，抬起的手转了个弯，背在身后。
秦亦衡盯着下车的秦不言看了几秒，直把人看得心里发毛，才冷哼一声上了车。
顾奕楼见状摇摇头，跟着上了车。
秦不言：“……”
他今晚就不该出现吧！
一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一栋私人别墅。
秦亦衡和顾奕楼在地下室见到了那位中年女人。
此时的中年女人已经奄奄一息。
秦亦眉心皱了皱，衡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我们不知道她藏了刀片，她趁着上厕所的时候自杀了，幸亏抢救及时，不然早已经是死人了。”秦不言回道，这也是为什么不能送去军区的原因。
秦亦衡寒着脸大步走出地下室。
顾奕楼多看了这人两眼，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询问道：“医生怎么说？”
秦不言老实回答：“今晚是危险期，就看她能不能熬过来了。”
顾奕楼倏然眉头紧锁：“如果人死了，会很麻烦。”
“是的。”秦不言知道这点，才不敢耽误时间。
顾奕楼顿时猜到秦亦衡出去是做什么。
他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默认了秦亦衡的做法。
也庆幸四弟不在帝城。
毕竟事关人命。
顾奕楼相信四弟会理解的，他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开口：“郁婉那边，你们的人撤了吗？”
秦不言没有隐瞒：“抓中年女人的时候暴露了，所以都撤了出来，只在附近蹲守。”
“郁婉应该离开帝城了。”顾奕楼叹了口气。
如果中年女人没有自杀，那他还不会这么想，但对方心存死志，显然她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郁婉是傅琳的女儿，她的存在能够最快的稳住人心。
秦不言闻言脸色巨变：“大少，那现在怎么办？”
顾奕楼还未开口，身后传来脚步声，以及秦亦衡冷冰冰的声音：“什么怎么办？你又做了蠢事？”
秦不言嘴角抽了抽，麻烦衡爷去掉‘又’字。
虽然很无语，但秦不言还是低头请罪：“对不起衡爷，郁婉跑了。”
秦亦衡气势外放：“跑了？”
顾奕楼看着他微微摇头。
顿时，秦亦衡训斥的话到了嘴边又给咽了回去，话锋一转：“跑了就跑了，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吗？”
秦不言震惊的抬起头来。
秦亦衡嫌弃的挥了挥手吩咐：“看什么看，去收拾三间房出来。”
“是，衡爷。”
秦不言恭敬说罢，又对顾奕楼说了声：“谢谢大少。”
然后高兴地退出了地下室。
秦亦衡：“……”这是谁家的傻狍子被放了出来？
顾奕楼声音温润如玉：“你打电话给四弟妹了？”
秦亦衡‘嗯’了一声：“只能麻烦她来救人了。”
顾奕楼提醒他：“别墅有佣人吗？四弟妹是孕妇，可能救了人会感到饿，你让人准备一些宵夜吧。”
“好，先出去吧。”
秦亦衡看了看他，顾奕楼和他一起往门口走去。
两人谁也没发现中年女人的手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