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
伸手。
看着雪花落在掌心之上，瞬间变消融，化成了水滴。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来，靠坐在椅背上，突然低低的笑出声来。
疯狂的，绝望的，带着毁灭的笑声压抑的极低。
突兀的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两个小时前。
李忠强找了他。
给了他十万块钱，让他把歌曲的着作权交出去。
对。
交出去。
十万块钱，买走他的心血。
他不知道公司的人到底把他们当成了什么。
赚钱的工具？
随时可以抛弃的弃子？
可是他却清楚的知道。
在公司上层领导的眼里。
他们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
必须要听话。
必须要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要你不出道，你就不出道。
要你的词曲，你就要给。
可笑。
可悲。
他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又在期待着什么？
雪花越来越大，很快就白了他的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一样，掏出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
“喂，妈妈~~”
“阿沐，怎么了？声音怎么回事？生病了？”
“没有，我们这下雪了，阿尧刚刚睡着，我怕惊醒他。”
“这么晚了，给妈妈打电话就是跟妈妈说下雪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稳重点。”
“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嗯~~”
“妈，我不当练习生了，过两天就回家，帮你照顾欣欣好不好？”
“阿沐，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就是觉得当练习生太累了，我不想受这个苦，想要回家陪着你跟欣欣，我找份工作，养活你跟欣欣好不好？”
“你这孩子，你要急死妈妈吗？你跟妈妈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妈，你是不是不欢迎我回家？我想通了，我也不是做偶像歌手的料，不做了。”
“妈怎么会不欢迎你，可是……”
“那我明后天就回去，我想吃你做的菜，酸菜水饺，红烧肉，烧小排，腰果虾仁……”
“好~~阿沐，你想做什么，妈妈不逼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
“我不会……后悔的。”
言沐仰着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不会后悔吗？
或许吧！
挂了电话。
压抑的极低的哽咽一声声的在冰冷的空气中响起。
过了良久。
哭声渐渐消失。
言沐打开手机的录音。
这个是他录下来的跟李忠强还有林总裁的对话。
只要把这个发到网上去。
把华誉的恶行公之于众。
所有人都会知道。
TOP的人是怎么出的道。
公司是怎么龌龊的威胁一个练习生交出自己的歌曲版权。
只要按下发送键。
就结束了吧！
一切的罪恶，一切的委屈，一切的不公平，就该结束了吧！
这样的话。
就让他亲手结束这场闹剧。
华誉替换练习生的事情曝光了之后。
小五他们就能顺利出道了吧！
这件事结束。
他就离开。
再不回来。
手机网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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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否。
言沐的手指毫不犹豫的对准“是”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