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野下班是走着过来的，舒苒锁了店门和他一起往回走。
张凤英本想让舒苒坐车跟她一起走，看到站在一起的俩人，抿唇笑了笑，弯腰坐进车里。
十月的天气，夜风微凉。
舒苒从来没跟男人散过步，昨晚的事历历在目，瞥了眼走在身边的周野，就有些不自在。
周野抓住舒苒的手。
舒苒身体微僵，“这也是你说的福利？”
“有问题？”周野扭头瞥舒苒，“不然我这挂名丈夫多亏。”
舒苒，“……”
她怎么感觉周野像个兵痞？
后世的十点，夜生活才开始，而在这八十年代，晚上十点，街上就空荡荡的，偶尔会有一两个人匆匆走过。
橘色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
“以后只要我不出任务，我就接送你。”周野看着前面，淡淡说道。
“不用！”舒苒说道，“我准备买辆自行车。”
她是会开车的，可现在还不允许私人买车，只能等以后再说。
周野便不再说什么了，俩人慢慢朝大院走去。
赵景山坐在副驾驶位，看着外面，突然对警卫员说道，“停车！”
警卫员不明所以看了眼他，还是将车停在路边。
赵景山扭头看赵春生跟张凤英，“爸，妈，我想走走，你们先回去吧。”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张凤英叮嘱。
赵景山点点头，推车门下车。
等车子开走后，他看了眼前面阴暗处，走了过去。
拐角巷子口，有一道人影站在那里。
背着路灯，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在这等周野？”
赵景山走到李自华面前，淡淡的问道。
李自华没想到赵景山会发现她，大方的承认，“对！”
“自华，他已经结婚了！”赵景山蹙眉，喉咙动了动，放在腿边的手攥在一起。
“那又怎样？”李自华不以为意道，“我又没逼周野离婚，也没打扰他的生活。”
“你这又是何必？”赵景山叹气。
李自华苦涩的笑了下，“那你呢？”
赵景山同样苦涩的笑了下，是啊，他们是同类人，都爱着不爱自己的人。
要是能轻易放手，又怎么会如此痛苦？
看到周野跟舒苒走过来，李自华往更暗处隐藏。
周野白天的话很伤她，可她还是下班后不由自主的跟在周野的身后，看着他进了舒苒的店里，然后在这里等他。
赵景山也跟着隐藏起来。
周野牵着舒苒的手走了过去，眼角往这边瞥了眼，愣了下，即尔，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和舒苒继续朝大院走去。
等周野和舒苒走过去了，李自华从暗处出来，痴痴的看着他的背影。
看到他牵着舒苒的手，嫉妒和不甘充斥她全身，她紧紧咬着牙关，才没有让自己失控。
李自华在看周野，赵景山在看李自华。
橘色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拉长，各立一边，像两条永远不会交集的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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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
赵景山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走到院门，就看到他父亲站在门口等他。
“爸，你在等我？”
“嗯！”赵春生指着不远处的操场说道，“陪我走走！”
赵景山就跟着赵春生朝操场走去。
操场上，还有几个穿迷彩服的军人在加训，他们朝人少的地方走去。
“景山，爸一直想和你谈谈你跟李自华同志的事情，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赵春生走的很慢，盯着自己的脚尖。
“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赵景山停住脚步，看着赵春生，“可我不想放弃她。”
赵春生蹙眉，“你跟她不合适！”
“合不合适由我说了算！”这是赵景山第一次当面顶撞他的父亲。
两人都是一愣。
“爸，对不起！”赵景山道歉，“我只是想按自己的意愿过一生！”
“可李自华同志喜欢的是周野，哪怕周野结婚了她都不放弃，这就不是简单的喜欢一个人，而是她人品有问题！”
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可周野结婚了李自华还跑到他面前去表白，这就是道德问题。
赵春生是绝不允许这样的人进他赵家门！
“爸！”赵景山冷了脸，“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华。”
“你……”赵春生气的想打人。
他当了十几年的政委，对于别人的问题他都能说服，唯独在自己儿子这里说不通。
这让他怀疑他这个父亲的教育失败。
“爸，感情的事如果能克制，那人生就简单多了。当年，你对我妈一见钟情，为了追她，不也特地制造偶遇跟她认识吗？”
赵春生看着儿子，张了张嘴，最终长叹了口气。
知子莫若父，他了解赵景山，他要是决定了的事，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爸，我想调回来！”赵景山看着赵春生说道，“我知道你当初把我安排在邻市当军人的意思，可结果呢？我还是忘不掉李自华，见不到她的人反而更痛苦。”
赵春生半眯着眼看着儿子，是啊，有什么用呢？
沉吟了会，他道，“行吧，既然这是你想要的，那我不拦你！”
人有时候爱一个人，爱的只是自己幻想中的人，当真正靠近了，了解了，或许就不爱了。
“谢谢爸！”赵景山感激道。
赵春生拍了拍赵景山的肩膀，“回吧，你妈还在家里等我们！”
父子两就转身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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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苒跟周野回到家的时候，周援朝，周顺昌，楼兰芝都睡了。
客厅静悄悄的，只留了沙发旁的一盏台灯，将四周的黑暗照出一点淡光。
两人都没有说话，轻手轻脚上了楼。
刚进屋，周野就将舒苒抵到墙上吻她，手从她的衬衣下摆伸进去，一路攀升慢慢揉捏。
昨晚周野虽然没有真正拥有她，但让舒苒挺享受，她就没有拒绝，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微仰着头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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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武文斌刚进门，就看到父母端坐在沙发上，显然是在等他。
看了眼茶几上的招工简章，武文斌站在原地没动，“我不想上班！”
“你就那么想给别人打工？”武子义看着儿子，恨铁不成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