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你收拾一下，我做好吃的叫你。好吗？”
里面好一会儿没应，顾烟不知他是不是生悔了，指甲轻刮着门板，心里没底儿着。
“......嗯。”
半晌，门内的人才后知后觉瓮声瓮气地“嗯”了一声。
顾烟听得心头动了动。回了一个“好的”后，转身走向厨房。沈辞依旧还在原地发着愣，肚子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叫饿了，但能感觉到疼。
不知是刚刚听她说那些，疼从心脏转移到胃还是怎么，反正现在牵扯着叫他一时半会儿不知自己是胃疼还是心疼。
他缓缓回到门边，给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在门左侧，靠着墙，仰着头。屋里其实只有门缝中透进来的光线，不足以看见什么，视线所及之处，还是一片漆黑。
这样的漆黑，反而能给他安定感。
外面不知是什么东西落地，发出来一声清脆响声。沈辞眉头猛地蹙起，都翻爬起身准备拉开门出去一探究竟了。
却听到外面的人开口解释了一句：“东西掉了，没事。我没事。”
顾烟说。
沈辞的手掌稍稍松了一松，只是没几秒后，一股血气冲上来，他又抓紧了门把手。
无声缓缓又坐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他的身子半侧着靠在墙上，眼睛下垂，盯着门下缝里透进来的光线。外面陆续传来声音。
顾烟说：“冰箱里没吃的，我先下单买点。一会儿会有人送东西过来。
我收拾一下客厅和厨房。”
这是给他透露她要做的事儿，叫他心里有个准备。不至于听到点儿动静就在房里乱猜。
沈辞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嘲笑她是傻女人。可他的心在痒痒麻麻的复杂中，竟然一点点注入了新鲜的力量和血液似的，原本苍白无血色的脸和无神的眼，在神不知鬼不觉间，一点点恢复鲜活。
他听着外面的声音，仿佛听到叫人镇静的歌曲，竟差点靠着墙睡过去。一个猛地惊醒，是感觉到门被敲响。
“谢谢，晚上辛苦了。”是顾烟手收外卖的答谢声。
沈辞心头震了震后又重新恢复镇定。本想张嘴让她随便做点，做碗面什么的就好。可话到嗓子眼，他始终没能说出来。
厨房的锅碗瓢盆开始响动起来，原本沉静得只剩下酒味儿的屋子，似乎一下子就因为外面的动静、外面的人，变得热闹了起来。
有新鲜的鲜活的东西注入进来。
沈辞那双眼开始重新染上深黑来，他双手抱腿，目带依赖地盯着透进来的光线看，甚至还有些幼稚地把手伸到光线照进来的地方比划着，不断变动着手势，看光线照着他的手在地板上折出影子来。
他做了小时候就会的“飞鸟”手势，两只手还展翅扑腾着，这仿佛就是他自己，他想飞出去，并不想在笼里、在黑暗中挣扎着。
等他后知后觉注意到时，心头猛地震了一下。旋即，徒然收回双手重新覆盖在腿上，无声抓紧膝盖，脸也深深埋入双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