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恶臭。
熟悉的压抑。
熟悉的充满了绝望与麻木的氛围。
再一次扑面而来。
队伍在d-a区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前方带队的花猪员工，用一种极其敷衍不耐烦的语气，随意地指着猪舍里那些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们。
用在菜市场小贩推销自家烂白菜一般的口气，介绍道：
“各位老板，这里就是我们光明养猪场最后一道饲养线了。”
“d-a区。”
“这里面关着的，都是我们精心驯养过的‘母仔猪’。”
“她们虽然品相不如E区的那些精品，但是胜在便宜。”
“而且，都经过了我们最严格的驯养。”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她们一个个都绝对的健康听话，买回去无论是当个使唤的，还是当个暖床的工具，都绝对的物超所值。”
花猪员工那充满了侮辱性的介绍词。
让江凡的拳头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死死地攥紧了，脸上眉头紧皱。
“好了。”
花猪员工看了看手表，说道：
“给你们二十分钟的时间自由观看。”
“有看上的，就直接告诉我。”
说完。
花猪员工便靠在墙边，点上了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听了花猪的话，那些原本就对a区女孩抱有购买意向的买家们，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开始兴致勃勃地穿梭在满是女孩的猪舍前。
隔着冰冷的铁栅栏。
用挑选牲口一般的挑剔的目光。
审视着里面，那些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可怜女孩们。
今晚喂食的是黑色饲料。
黑色饲料并没有安眠作用，这些女孩都无一例外清醒着。
江凡混在他们之中，四处游走，竖起耳朵仔细地聆听着这些买家之间的对话。
试图从他们的话里，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在观望了一阵子之后。
江凡发现，
会选择购买a区女孩的买家，其构成非常的单一。
要么，
就是像那个长着一颗憨厚牛头，看起来年纪已经很大的买家。
他似乎是家中无儿无女，也没有任何的猪仔。
他买女孩回去的目的，只是单纯地想找一个能伺候自己晚年的免费保姆。
“唉........老了干不动了。 ”
牛头买家对着旁边一个同样是牛头的同伴，叹着气说道。
“买个便宜点的，回去洗洗衣服做做饭也挺好。”
牛头买家直接选择体格了最大的女孩。
最大的女孩，会的最多，
买回去就能直接享受有人伺候的美好生活。
要么，
就是像那个长着一颗精明的山羊头的买家。
他家里似乎已经有了一头年幼的公猪仔，
这次来，就是想提前买一头同样年幼的母仔猪回去。
养大了，好给自家的公猪仔配种。
用最低的成本，解决公仔猪繁殖传宗接代的问题。
因为，他没有足够的钱去直接购买那些价格昂贵的成年母猪。
“大的太贵了买不起。”
“ 现在的成年母猪哦，都贵，他们那些家里有成年母猪的，都发财了吧！”
“十几万的价格，还没有回扣，我宁愿买个小的，也不愿买大的！ ”
羊头买家一边挑剔地看着猪舍里的女孩，一边对同伴抱怨道。
“还是买个小的划算。”
“虽然，养起来费点功夫。”
“但是，胜在便宜。”
“而且从小养大的，也听话，这不比那些成年的好？”
形形色色的买家，对自己购买的女孩都有不同的要求。
无论是哪一种类型的买家，江凡都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了另外一个极其重要的潜在信息。
那就是，这些被单独分到这个队伍里的买家，他们比较穷！
这个发现，让江凡的心中瞬间就豁然开朗！
“ 为什么那个带队的花猪员工会对我不耐烦了，原来如此。”
因为穷！
面对一个规模庞大的养猪场，
目前队伍里的这些人，购买的数量与价格，不配得到尊重！
也不配与E区那些，购买精品猪猪的人，相提并论！
江凡也终于明白。
为什么他们这支由食草动物组成的队伍，会被单独拎出来率先带到d区了。
在猪副本中，不止光明养猪场等级森严。
就连买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那些有钱强大的食肉动物买家，
比如老虎狮子狐狸。
他们是养猪场最尊贵的客人，可以享受最热情的招待。
也可以优先挑选E区里，那些最顶级的精品。
而队伍里这些没什么钱的，相对弱小的食草动物买家。
比如牛羊鸟。
则只能被当做次一等的客户，敷衍地对待。
因为员工们清楚，
这些穷鬼们，大多数一次性客户，
无法带来较大的收益，以及源源不断的购买量！
他们兜里的钱，只能来d区挑选这些被淘汰下来的次品。
就在江凡沉思的时候。
那些买家们已经陆陆续续地决定好了自己想要购买的猪仔。
他们一个又一个地向正在抽烟的花猪员工，报出想要购买的女孩。
突然。
就在这时。
江凡听到了一个让他瞳孔瞬间收缩的声音。
一个长着一颗尖嘴鸟头的买家，指着d-a区那个最角落的猪舍，用一种极其尖细的刺耳的声音说道：
“那个那个角落里，那个看起来最瘦弱的。”
“对，就是那个。”
“我要了。”
“买回去养大了，给我家的公仔猪配种。”
王珠宝！
鸟头买家，竟然选中了王珠宝！
公仔猪是男孩。
母仔猪是女孩。
买王珠宝回去给她家的公仔猪配种。
这不就是拿她去当童养媳的吗！
“ 我嘞个豆，想买我的人？？”
江凡深吸了一口气，
要不是这里诡异多，他都想对鸟头买家施展一套广播体操了！
江凡立刻不着痕迹地走到鸟头买家的身边，
脸上露出了一副恰到好处，充满了善意的提醒的表情，
用一种关心，不经意间劝导的语气说道：
“这位大姐。”
“我看您也是个精明人，我就是多句嘴啊。”
“您看那个头，是不是太瘦弱了一点？”
“而且，您看她身上那全是伤。”
“这买回去，能不能顺利地养大都是个问题啊。”
“万一要是中途养死了，这钱可不就打水漂了吗？”
“这多亏啊。”
劝人成功率最高的是什么？
利他性！
江凡的这番看似是在为对方着想的话，让精明的鸟头买家瞬间就犹豫了。
鸟头买家眯着细小的如同绿豆一般的眼睛，
仔仔细细地又打量了一下角落里，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的王珠宝。
打量一阵后，
鸟头买家觉得面前这个戴着猴子面具的男人，说的很有道理。
她这次来是为了用最低的成本，解决公仔猪未来配种问题的，可不是来当冤大头，买个病秧子回去的。
“嗯........你说的倒也是。 ”
鸟头买家点了点头，
然后，便果断地放弃了王珠宝。
将挑剔的目光，投向了猪舍里其他的女孩。
最终。
鸟头买家选中了另一个，看起来体格要比王珠宝健壮得多的女孩。
江凡的心中一块巨石轰然落地。
自己暂时是保住了王珠宝。
但是，那个被鸟头买家新选中的女孩，就没那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