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一番温馨的玩耍之后。
妞妞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对江凡的最后一丝戒备，似乎认可了江凡，将江凡当做了自己最亲近也最可以信任的人。
她抬起头看着江凡。
用一种极其严肃而又认真的语气，说出了犹豫隐藏在心底的话。
“ 哥哥。”
妞妞抬起头用她那双清澈的如同黑宝石一般的大眼睛，看着江凡。
她的声音很稚嫩。
却带着一种与她的年龄完全不符的严肃与凝重。
“你要小心一个人。”
“谁？”
江凡的心微微一动。
他知道。
妞妞这个比所有人都聪明的女孩所要提醒他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
妞妞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她是我们这里少数几个身上没有伤疤的女孩。”
“那些穿着灰色衣服的坏人对她都很好。”
“ 我之前看到过，她在吃一个很漂亮的苹果，那一定是从猪舍外面带过来的。”
没有伤疤。
员工区别对待。
还能吃到外面世界才有的苹果。
江凡的瞳孔瞬间猛地一缩！
立刻就意识到，妞妞口中所说的这个神秘的女孩。
和之前推断出的那个拥有特权，疑似员工孩子的女孩。
是同一个人！
也就是那个前天晚上消失的女孩！
“她怎么了？”
江凡不动声色地追问道。
“她很奇怪。”
妞妞的小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她平时很少和我们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角落里。”
“但是，我总觉得，她在偷偷地观察着我们每一个人。”
“她的眼神，不像我们是害怕的。”
“也不是麻木的。”
“而是一种........一种我说不上来的很奇怪的感觉。 ”
“就像是.......就像是我们在看动画片里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动物一样。 ”
“充满了怜悯，和一种高高在上的审视。”
妞妞的这番极其精准而又生动的描述。
高高在上的审视！
一个同样是被关押的猪仔。
凭什么会对自己的同伴产生这种眼神？
除非........
除非她的身份真的有问题！
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被拐来的女孩！
江凡已经肯定，自己之前猜想的疑似员工女儿那番怀疑，90%正确！
“而且……”
妞妞似乎想起了什么更加恐怖的事情。
她凑到铁栅栏边，用一种更低也更神秘的声音对江凡说道：
“ 不止她一个人，应该还有好几个！”
“ 大哥哥我发现，每一次只要有姐妹想要反抗，或者是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那么第二天，那个姐妹就一定会被那些坏人给拖出去打得半死。”
“而每一次在出事之前，我都看到，有些女孩会悄悄地和那些穿着灰色衣服的坏人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
告密者！
江凡的脑海中瞬间就冒出了这三个字！
他之前关于女孩们中存在个别叛徒的猜测，在这一刻似乎又重新站住了脚！
猪舍中，不止有员工的孩子，还有一小部分叛徒。
江凡有些无奈，
要知道，女孩们可都是被买来或者拐来的。
员工孩子还说的过去，可被拐来的，怎么能当叛徒呢？
女孩与虎谋皮，根本没有平等的地位。
妞妞顿了顿，又轻轻说道。
“ 前面的女孩很坏，后面那些女孩们，我觉得她们好像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哦？”
江凡的眉毛微微一挑。
“为什么？”
“因为我看到过。”
妞妞回忆着。
“有一次，那里面有个女孩，前面刚跟坏人接触，后面在看到一个姐妹被打得快要死了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流眼泪了。”
“她虽然很快就把眼泪擦掉了，但是我看到了。”
“她的眼泪，和我们一样是伤心的。”
会因为同伴的遭遇而伤心流泪。
却又会向敌人告密。
后面这些不得已当叛徒的女孩们，可能有什么隐藏的秘密。
“我知道了。”
江凡摸了摸妞妞的头。
“谢谢你妞妞。”
“你告诉了我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信息。”
“这个作为奖励。”
江凡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颗最大也最漂亮的草莓味的水果糖，递给了妞妞。
然后他站起了身，看向猪舍里的女孩们。
那名已经消失在猪舍的女孩，就是员工的孩子。
至于猪舍里的背叛者们。
她们如妞妞所说，本质上并非坏人。
否则，在江凡夜探d-a区的第一晚，隔天就会有女孩告发他了。
然而，直到现在，除了老烟鬼自己猜出来的以外，没有任何员工知道，有人夜闯d-a区跟猪仔们接触过。
被告发的最直观表现，
有红牌员工重点排查d区，
王珠宝，妞妞这些晚上密切接触的女孩，都会被隔离开来问话。
而如今，没有发生这种事情，足以说明了女孩们里的背叛者心思不重，心底留存善意。
“ 为什么背叛呢.......在光明养猪场里，这些女孩们对错不是特别重要，只是立场不一罢了。”
江凡没有再向妞妞继续追问下去。
没有问那些曾经为了一块面包，而出卖过同伴的女孩到底是谁。
也没有问她们最后都去了哪里。
因为这些对江凡来说，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江凡只需要知道，
这些被无尽的黑暗与绝望所包裹着的可怜女孩们，她们的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名为善意的火苗。
这就足够了。
d区的探索，有聪明的妞妞和忠诚的王珠宝这两个得力的小助手，已经完全够用了。
至于剩下的。
江凡只需要将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员工的孩子身上即可。
.......
江凡在和妞妞结束了对话后，并没有在猪舍前过多地停留。
继续巡逻工作。
直到去吃饭的员工们，都陆陆续续重新出现在养殖区。
江凡一眼扫过变成猪的员工们，在老烟鬼上面停顿。
老烟鬼回来了。
看样子，老烟鬼今天心情十分的好。
那张干瘪的如同老树皮一般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酒足饭饱后的满足的红晕。
见江凡望过来，老烟鬼突然走到江凡的身边。
打了个充满了浓郁的诡异肉香味的饱嗝。
然后，用一种充满了炫耀与得意的语气对江凡说道：
“小子。”
“今天老子去得早，你猜我吃到了什么？”
“猪头。”
不等江凡开口。
老烟鬼便自顾自地揭晓了答案。
他的脸上露出了回味无穷的表情。
“啧啧......那味道，真是飘飘欲仙啊！”
江凡无奈笑了笑。
感情，老烟鬼就是过来向他炫耀昨天没有吃的的卤猪头啊。
晚上的食堂菜品污染最重。
按照昨天食堂内荤菜的多少比例，以及员工们的满足程度。
最好的就是卤猪头，其次是猪心和猪蹄。
老烟鬼今天吃到了卤猪头，卤猪头是晚餐的常驻荤菜么.......
江凡开口询问道：
“哥，是不是每天晚上食堂都有卤猪头这些好东西啊？”
“猪头，猪心，猪蹄什么的。”
老烟鬼听闻，摇了摇头。
“ 那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