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回座位去。”高松年挥舞着手，赶苍蝇一般把儿子轰下讲台。
背对着父亲，高鼎冲两个兄弟比了个“yeah”，屁股快速挪进座位，一本正经拿出演算本，快速写了几个字，趁老高在黑板上画图形的功夫，纸一扯揉成团，精准扔到吴井善脚下。
晚上自行车赛一局？
看吴井善微不可察地点了头，他又示意把纸团扔给金正宇。
金正宇三根手指一曲一伸，比个OK的手势。
夜。
有人因永别辗转反侧。
有人因相逢笑语晏晏。
三个大男孩骑着自行车在路上自由徜徉，月光下一片爽朗的笑声。
一到家，金正宇就从包里掏出香肠掰成两截丢给大黄，看到它吃得尾巴直晃，干脆又拿出一根丢过去。
有种幻觉，大黄吃东西那有滋有味儿的样子像极了某人。
“儿子，先回来啦？”金三忠推开铁门，扒拉开冲过来舔着他皮鞋的大黄，胡子往上翘，“加餐，我买了香喷喷的烤鸡。”
金正宇抬起头“喔”一声，让开了身子让父亲先进屋，脸上没有惊喜。
冰山啊冰山，果然是罗仙兰的娃。
男人摸了摸口袋的温度，小跑着到厨房，给微波炉插上电源，烤鸡往托盘一放，扭开了加热。
“哎哟，香死了，钩出了我肚子里的馋虫，”金林峰带着一身的烟味儿冲进来，“爸，什么好吃的？”
“烤鸡。”
“这个香味挺吸引人，不知道引进放店子里卖有没有利润空间？”金林峰以往只馋吃和玩，现在还馋钱，还是有了生意人的样子。
“卖不掉怎么整？”
“爸，您知道我的英文名是什么吗？”
“你还有英文名？”
“David。”
“啥意思？”
“大胃，胃口的胃。所以卖不动我可以解底。”
唉，心里烦，不想被人说像自己。金三忠默默翻了个白眼，问:“你妈呢？”
“在京花阿姨家听她日常医院二三事呢！”
“这得听到什么时候？早知道待会儿再加热。”
金林峰一听，急了，“别啊，您老人家有老婆也有儿子呢！爸，我能先尝个鸡翅膀吗？剩下的都留给妈妈！”
男人扫了小儿子紧闭的房门，从冰箱里拿出两瓶浓缩果汁，努努嘴说:“你和弟弟一人一个翅膀加果汁。”
“好嘞。”
金林峰双手不空，只能用肥脚踢门，咚咚咚。
门从里面拉开，金正宇已经换好了一身灰色翻领睡衣，整个人多了成熟的气韵，显得放松慵懒。见到对方手里的东西，刚要说不吃，一张嘴巴，色泽金黄的鸡翅被强塞进他嘴里，香诱袭人，口感顺滑，唇齿留香。
看弟弟眼睛明显被点亮了一下小星光，金林峰十分得意地说:“怎么样？哥的嗅觉还能有差？是不是好吃到爆？”
不能违心只能点头。
金林峰瞄一眼厨房，把另一个鸡翅包上油纸也塞给弟弟，眼神暧昧地怂恿:“给若黎送去呗，她肯定还没睡。”
“哥，你是爱我呢还是害我呢？”金正宇洞穿一切地在哥哥脏兮十足的旧外套上擦了手上的油渍，“妈还在他们家吧？嗯？”
最后一个字危险的上扬。
“我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晚安啊，弟弟！”灵活的胖子跑回了自己卧室。